余幼容曲起手指敲了敲十五的小脑袋瓜,“别乱叫。”
不过她穿着女装让他叫哥哥也不太合适,而她现在路引上的身份又确实是他娘,万一人前暴露了麻烦的还是她。
“以后有其他人在你就闭上嘴巴不要说话,没人的时候哥哥姐姐都行。”
“那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啊?”
余幼容不想再跟一个小孩子掰扯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又敲了下他的小脑袋瓜,“很晚了,睡吧。”
“可是骑马很颠哎——”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要说十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十万个为什么。
但是话多归多这孩子还挺能吃苦,在马背上颠簸了好几日,每日就吃些充饥的干粮喝些凉水,硬是没埋怨过一句,睡觉也不挑剔哪都能睡着。
其实这几日余幼容行路的速度要慢了许多,毕竟带着个小孩子。
夜更深后,她看了眼已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十五,小心翼翼将他抱下马,第一次找了个客栈休息。
谁知将十五放到床上后,她刚要出门去给自己配点药,就察觉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回头便见十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正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小脸皱成了一团。
“你要扔下我吗?”
余幼容从前就知道小孩子很难应付,眼前这个则特别难应付,她耐心解释,“我出去买药。”
“我跟你一起去。”
“太晚了,你好好睡觉,我不会丢下你的。”
十五两只小胳膊慢悠悠交叉在胸前,小眉毛拧着,一副你休想骗我的神情。不过哥哥是有在吃药,每日都要吃很多很多药。现在他都闻得见他身上的药味。
“那你把路引留下,你的路引和娘的路引都留下!”若是路引在他这里哥哥就哪儿都去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余幼容觉得气血又开始翻腾了。
现在的小孩子心眼这么多吗?眼前这个有八百个心眼吧——不想耽误时间,她乖乖将路引交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反复交代。
“老实待在这儿。”
十五抱着两本路引裂开嘴巴笑得灿烂,没心没肺的回,“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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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王宫。
殿两边的侍女太监脑袋垂得一个比一个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惹国君不快将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而大殿中央已经躺着不少碎片,有瓷器有琉璃,铺了一地,光怪陆离。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国君——国君——”跪在地上的人哆嗦得厉害,连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其他人都死了,那个女人也死了,那孩子——那孩子应该也活不成——”
“应该?”
井凌野视线突然扫过来,阴冷凌厉,吓得那人猛的一缩,身后衣服已被汗水浸湿。
“我要的是生见人!死见尸!”
“国君,国君饶命。要不是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属下肯定能完成任务,属下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藏了这么厉害的高手,求国君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高手——”
井凌野眼中怒火熄了些,“老东西倒是体贴周到,这几年不仅将这对母子藏得深,连后路都替他们安排好了。”
她冷冷一笑,“他以为这样就能东山再起死灰复燃?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