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嗣蹙着眉,神态比似嗔非怒的姑娘家还多几分妖娆,偏偏却不媚俗。
以前余幼容就评价过。
哪怕徐攸宁那朵人间富贵花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现在再加一个,就算拿风情万种的锦琼天跟他比,他也未必会输——论男生女相萧允嗣无人能及。
好看的人或物总是赏心悦目的,就因为余幼容多看了两眼,某位王爷的尾巴便翘上天了。
骨扇半掩面,笑得像开屏孔雀,“如何?比起七弟,更胜一筹吧。”
余幼容望着他默了一刻。
若放平时她是不屑回答这种问题的,理都不会理,偏今儿较了真,还是同面前这样一个人。
薄唇轻启,“他更好。”
在某位王爷黑脸前立马岔开话题,“原来王爷也不知阴婚一事。”
萧允嗣连贤妃是出云人都认了,她不觉得他会在这件事上骗她,可种种迹象又确实表明铁老怪与天清教有关,且不说天清教——铁老怪十有八九跟幽精有关联。
“幽精那些毒人在燕都杀害十二名镖师后便销声匿迹了,我们来燕都只查到铁老怪这一条线。”
“所以你就觉得这个什么铁老怪,什么阴婚,与天清教有关?”
萧允嗣刚准备向面前人解释天清教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尚未开口又觉得自己似乎话多了些。
毫无预兆笑了笑。
片刻,若有所思点点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若这个什么铁老怪是替幽精办事,的确算得上是天清教的人,不过以我对幽精的了解他应该对什么阴婚不感兴趣。”
除了毒,幽精这人视钱财美人皆如粪土。
“说起来,在秦淮时,他不是受你命令才诱我们前去?既然他愿意听你调遣,他在燕都的事你会不知道?”
“非也——”
萧允嗣爱美是真爱美,不在意脸面也是真不在意,“这就是你错了,天清教不完全听命于我,特别是那几个丑到辣眼睛的老东西,愿意听我调遣。”
“不过是于他有利罢了。”
两人之间还没到坦诚相待的地步,说话点到为止,萧允嗣没再往下说,余幼容也没有继续追问。
**
燕都府衙。
“大人,就是此人,三番两次来打探卓丹青的案子。”
薛明章打量着被反剪双臂的宝凤嫂,没瞧出有何特别之处,不过就是一名普通妇人罢了。
任凭他如何思考,也不觉得会是此人每每提前一步,先查到线索。
“你是何人?为何打探卓丹青一案?”
宝凤嫂翻着白眼呸了一声,也是倒了血霉了,她本来都要走了,结果被衙役逮了个正着。
可能是以前被追捕了太多次吧!下意识就跑,等被抓住才反应过来跑什么呀?
不就是打听打听消息吗?她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倒好,有嘴也说不清了,还连累她那熟人衙役一起被押了过来,此刻正耷拉着脑袋站着呢。
“民妇杨宝凤。”
宝凤嫂生怕薛明章认不出自己,高高仰着下巴,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虽然麻烦不到薛明章这来。
但小事多了,薛明章总归是听说过一二的。
果然,回忆片刻薛明章想起了这么个名字,随即更不解,“你好好的打听案子做什么?”
“这不是闲得慌——”
宝凤嫂嘿嘿一笑,胳膊酸的厉害,动弹了两下继续说,“这案子最近闹得动静不小,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我这人吧听不得那些胡诌的谣言,这不——”
“来衙门求真来了。”
说完宝凤嫂还挺骄傲,觉得自己这品性也太好了吧!
下一刻薛明章手中的惊堂木摔到她脚下,“本官没时间听你鬼话连篇,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打探卓丹青一案!”
宝凤嫂再混不吝,也怵这些个当官的。脸白了白,吓得话都没了。
但她却清楚决不能将那几个臭小子供出来,想到当初拿着招魂幡赶人,现在居然还护上了。
心中一阵感慨。
她在燕都这些年小打小闹小骗,被衙役不知追了多少回,闹得街头巷尾鸡飞狗跳,街访路人指指点点,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什么事都没有。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回因为几个小崽子栽了——说不定还要受刑……
受刑就受刑吧!
能查清老袁的死因也值了。
宝凤嫂继续笑起来,甚至比一开始还要坦然,“大人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该说的民妇都已经说了。”
“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
余幼容不耐烦的瞧了眼始终跟在自己身旁的人,正要赶人,先一步离开的君怀瑾匆匆跑来。
一脸急色,显然出事了。
然而刚要开口就看见了余幼容身旁的萧允嗣,喉咙一梗,咽了下口水,也不急了,呆呆愣愣望着萧允嗣,半天才问了句,“王爷怎会——”他又瞧了眼余幼容。
“跟我们家陆爷在一块?”说完恍然,原来陆爷支开他就是为了单独见六王爷!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余幼容没理会他变幻莫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