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太后声音不小,这一片几乎都听见了。
有心思将闺女往宫里塞的,脸色都不比曹家母子好看,如今这后宫只皇后娘娘一人,皇贵妃,贵妃以及四妃的位置都虚着呢,瞧太后娘娘这意思——
是要把姜烟往高处捧喽?
这选妃尚未开始,就有人当着她们的面走了后门,生生压自家闺女一头,换做是谁也不会开心呀!
端庄的南阳王妃朝左边的宗人令夫人笑了笑,“令千金好事将近,先恭喜喽。”
萧疏钰也戳了戳姜芙苓,“差点忘了,论撬咱皇后娘娘墙角,你这位姐姐当属第一位啊!怎么说,你是帮理还是帮亲啊?”
若换做以前,姜芙苓恐怕要纠结了。
但现在——
“帮娘娘!”
皇上又不喜欢她姐姐,强扭的瓜不甜,她要帮助她姐姐脱离苦海,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余生过的不幸福!姜芙苓握紧白嫩嫩的小拳头,眼里燃着斗志昂扬的火光。
萧疏钰憨憨一笑,倒也不必如此视死如归……
面对众人投过来的不友善目光,戴太后无知无觉,姜烟镇定自若,她自认为熬到今日,一切都是她该得的。
气氛正好,萧疏钰眼底浮现狡黠笑意。
端庄的南阳王妃偏过头刚好看见自家闺女的神情,眉心突突狂跳两下,脸上保持微笑,手上捧着热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敢搞事情我弄死你!”
“不搞不搞~”
嘴上说着不搞的人,手已经高高举了出去,南阳王妃拉都来不及拉。
“太后娘娘,既然各位姐姐这么出色,要不来比比?”
不待有人提醒她大明尚在禁丝竹歌舞期间,旁边的姜芙苓瞪着小兔子般的无辜大眼睛说。
“我也想看各位姐姐比试呢!当初在国子监,赵首辅特意挑了慧敏姐姐同皇后娘娘比乐技,轻曼妹妹同皇后娘娘比棋技,我姐姐同皇后娘娘比画技,还有那一位——”
三公主萧允微的名字如今在大明是个禁忌,姜芙苓含糊带了过去。
不过懂的都懂,何况她提到的这三位如今都在仁寿宫中,“我记得那时好像没人赢过皇后娘娘吧?”
许是姜芙苓长了张无辜脸蛋,没人觉得她说这件事有什么坏心眼。
“还有还有,那时御前献艺,在座好多姐姐都是参加了的,结果还是被皇后娘娘拔得头筹。”
铺垫了这么多就为了最后一句话。
她眨巴两下眼睛,“如今趁皇后娘娘不在,一定要比,不然哪有赢的机会啊。”
旁边萧疏钰垂着脑袋双肩抖得像筛子,兔子咬起人来果然又凶又狠,她都不知道他们小芙苓这么厉害。
一语双关内涵得好呀!就差直言:跟皇后娘娘比,在座各位都是渣渣!
你们也就敢趁着皇后娘娘不在搞事情。
“你收敛点。”
南阳王妃不端庄了,几乎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话音未落,她家闺女就又开始蹦跶了,“差点忘了,现在不能弹啊跳啊,不过,作画下棋总归是可以的吧?”
她看看戴太后身旁的姜烟,又看看恰好坐在自己对面的赵轻曼,“要不,就来比作画下棋?”
依旧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萧疏钰瞧了眼她母妃,毫不犹豫将她母妃拖下水,“母妃,我记得父王说,家里那幅烽烟图,还有玄慈大师那幅烟雨图——都是皇后娘娘画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听她这么一说,在座的除了知情的那几位皆面露惊色。
就连戴太后都不由看向姜烟,她没忘记姜烟与玄慈大师相熟的事,“哀家不知竟还有这种事?”
刚才还满面春风的姜烟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日在国子监她便知道了这件事,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因为一旦提起势必会影响到她,她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但却不是在这种时候这种情景下被揭开……
“母妃,是不是嘛?”
真是来讨债的祖宗!
南阳王妃心里狂翻白眼,微笑着点点头,“你父王是说过。”
有南阳王妃作证没人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只暗暗感慨,他们这位皇后娘娘当真是深藏不露。
想起那时她们还明里暗里嘲笑她目不识丁不懂规矩,琴棋书画样样不精,众人汗颜中又有那么一丝羞愧,这叫什么?这叫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这还没完,萧疏钰贬完姜烟又将箭头指向赵轻曼,“至于棋技……”
赵轻曼这人虽然傲慢无礼了些,但真遇到佩服的人又全然是另外一种态度,就好比她师父吴远弈。
后来又多了一个余幼容。
“看我做什么?”
作为首辅最宠爱的孙女,她没将萧疏钰这位郡主放在眼里,“棋技我是不如皇后娘娘,你不用踩低我。”
哟,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也好,省得她多费口舌了。
萧疏钰撇撇嘴,双手托着下巴,“我们皇后娘娘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厉害女子呢,就连男子比得过的都没有几个呢,你们说该有多大脸才好意思跟我们皇后娘娘争宠啊?”
一句话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