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片花田,锦琼天兴致很好的坐在田埂上喝酒,余幼容到时地上已倒了好几壶空酒坛。
余光瞥见走过来的黑影锦琼天边挥手边将酒坛中的酒一饮而尽,空坛子就随手扔在田埂上,她拿起一壶新的。用嘴咬开上面缠着的红绳,另一只手拍拍身旁的位置。
又饮了一口才说,“知道你不喝酒,我就不管你了啊!”
约他喝酒不过是个说辞罢了,相识这么多年锦琼天还是清楚枯叶的习惯的,无论何时,滴酒不沾。
曾经云千流想要强灌,后来怎么着来着——
被霍乱痛扁了一顿!
那时霍乱说的话她还记得呢,欺负他大兄弟,也不问问他的大刀肯不肯!
锦琼天又闷了一大口酒,呛人的辛辣随夜风飘了很远很远,那个时候他们几个人多好啊——
转眼间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锦琼天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也不管淌到脖子上的,长叹一口气念道。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音落又自嘲,“若是霍乱在,该笑我矫情了。”
她眼中落寞转瞬即逝,很快便掩住脸上神伤笑得千娇百媚,“我师妹那儿的媚香准备的差不多了,大概明晚我就会离开襄城,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你自己多保重。”
“你师妹是虞相思?”
余幼容直截了当问出口,锦琼天稍愣,片刻又恢复正常神色。
襄城不是个大地方,跟江湖扯上关系的人更没几个,她没听说枯叶最近接了什么任务,甚至听云千流抱怨他都不怎么接任务了。如今却又出现在这样一座小城……
她该猜到的。
“你来襄城跟我那位师妹有关?”锦琼天酒也不喝了,和余幼容并肩坐着,难得说起自己的事。
“你知道的,我这身功夫是有师父教的。我师父一共三个弟子,皆是女子,我还有两个师妹,我们三儿出师后根据喜好分别投入了不同门派,我进了玄机。她们两个嘛——”
锦琼天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我没太关心她们俩的事,同门时感情就不深,出师后直接分道扬镳了。”
“我在襄城这个师妹,还是两年前才联系上的。”
锦琼停停,显然对这两个师妹确实不上心,“那时她刚来襄城吧,好像很缺银子。她调香炼香本来就深得师父真传,价格一低找上门的人自然络绎不绝。”
说是同门师姐妹,锦琼天跟虞相思更像是银货两讫的买卖关系,提供不了太多有用信息。
说到最后锦琼天不忘提醒余幼容。
“我这个师门——”
她摇摇头,开始自黑,“加上师父师徒四个没一个好东西,一刀切开黑到心那种,坏的透透的。你要是对上我那个师妹一定要防着她,她功夫是不如你,但是她阴险啊!”
**
回到客栈,太子殿下坐在床头望穿秋水。
余幼容脱下披风和夜行衣,在他的注视下钻进被窝,躺好后才偏过头对上他的视线,声音透着浓浓困意,“不是让你先睡吗?”
“睡不着。”
习惯了每晚拥着她入眠,突然怀里空空的便辗转反侧了。他将脸凑过去嗅了嗅,因为某人身上异常浓郁的女人香和酒味露出两分嫌弃,可惜现在已经是深夜,洗澡是不可能了。
萧允绎伸手揉了揉余幼容的脸,似乎这样就能把不属于她的味道去掉。
揉着揉着手就移到了脖颈处,不安分了,余幼容眯着因为困泛红的眼睛,睨他,“快睡觉!”
“明天没事。”
“我困。”
“明天再睡。”
“我困。”
“睡吧——”太子殿下无奈叹气,看着他家夫人慢慢合上眼睛。铺天盖地的困意刹那间袭来,余幼容才耷拉下眼皮已经半梦半醒,睡意越来越浓时脸上突然有些痒。
接着脖子也有些痒,胸口也有些痒,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望着身上的人,也不说话。
感觉到他家夫人的哀怨,太子殿下不忘安慰,“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没得到回应太子殿下又退了半步,“我什么都不做。”
无辜的杏眸因为泛红更显无辜,被那样盯着太子殿下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下去了,他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声音咬牙切齿又含了笑,“你就狠心如此待为夫?”
“哥哥——我困——”
太子殿下:“……”
萧允绎几乎是软着身子躺了回去,等将身旁的人重新拥进怀里心情依旧飘飘浮浮着,一声哥哥就能送他上天,是该说她厉害呢还是他没出息呢?
**
衙门贴出有关五行案子的告示时广平侯夫妇已经合葬入土,死后都未能分开。当得知襄城近一个月发生的几起自尽案件背后竟是有人操控,所有人惊恐不已。
再又得知这个人竟就是广平侯夫人宋婉仪,更是一片唏嘘。
宋婉仪在襄城百姓心目中一直是端庄娴雅的形象,突然间如此反转叫所有人接受不能,也愤怒到极致。
然而人已不在,就算想声讨也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