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崔文远!当初在国子监时就是个圆滑性子,没想到如今昏庸至此!”
元徽将手中的信重重拍在桌上,示意其他几人去看,离得最近的君怀瑾主动将信拿起念给其他几人听。
念完信,几个人心思各异。
萧允尧纳闷,“他们不是去应天府,怎么又跑去了辽东?”
君怀瑾接话,“应该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他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个案子确实玄乎,若太子殿下和陆爷不懂天干地支,怕很难看出其中有古怪,可惜我不在辽东。”
温庭则催促,“信是六月二十一寄出,如今已是第三日,祭酒赶紧给老师和殿下写荐书吧。”
“行,我这就写。”
君怀瑾略一思量,“我也写一封,将殿下和陆爷引荐给崔文远的目的是查案,光祭酒写与案子无关,就说他们俩是我大理寺的人,此番前往辽东是为了历练。”
萧允尧点头,“这个主意可行。”
元徽和君怀瑾先后去写信,小十一看得心里痒痒,也趴在一旁写起来。于是六月二十六这日,萧允绎和余幼容从回春堂回到客栈便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
打开信封,里面共有六张信纸,皆是不同笔迹。
依次是元徽和君怀瑾写的荐书,萧允尧和温庭写的家书,后面竟然还有小十一和关灵均写的闲话。
就很离谱——
有了元徽和君怀瑾的荐书,余幼容和萧允绎一刻不耽误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便去了襄城衙门,这个时间早就过了酉时散值时间,衙门的大门紧紧关着。
他俩也不慌,一声重过一声敲响了朱漆大门。
敲了一刻钟之久,门后终于传来脚步声,门打开露出一张很是不耐烦的脸,看穿着是名衙役。
他视线在门外两人脸上打量一圈,语气比脸色更不耐烦,“没看到天快黑了吗?再要紧的事也要等明日。”说完便欲关门。
萧允绎抢先一步按住门,衙役使劲推两下没推动,顿时恼了。
“你们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衙门重地岂是你们放肆的地方!”他凶神恶煞的瞪向门外两人,原以为这样说就能像平时那样吓走捣乱的人,谁知他俩纹丝不动。
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两人万分镇静的眼底似乎藏着寒光,使得他凶着凶着就不敢凶了。
“你们到底什么事啊?这都散值了!”
萧允绎好像听见身边的人将手指捏得咯噔咯噔响,在她动手前将一封信递了过去,“劳烦交给崔文远崔大人,他看了信便知。”衙役盯着萧允绎看了好一会儿。
才将信接了过去。
按理说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们是不能随随便便交到大人手中的,但看这两人的模样——他又怕真耽误了什么大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
“在这儿等着吧,不过我告诉你们啊!我们大人很忙的,未必有时间见你们。”
衙役走后大门处又恢复了寂静,这次没等一刻钟门后再次传来脚步声,且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朱漆大门打开,为首的人一张特别圆的脸,个子不算高,看上去挺无害的。
正是襄城知州崔文远。
他视线直直的朝萧允绎和余幼容看过来,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不知贵客盈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他恭恭敬敬的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里面请,快里面请。”
元徽和君怀瑾的荐书字里行间恩威并施,特别是元徽的,就差赤、裸裸的将莫要不敬师长写上去了。
崔文远做了元徽好几年的学生,对于他这位恩师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
国子监里的夫子们个个清高,而元徽作为国子监祭酒尤为讨厌官场那套趋名逐利阿谀奉承。
但破天荒的——
他居然主动为这两个人写了引荐书,还责令他好生配合他们,莫要辱了师门!
不仅是他恩师,还有那位年纪轻轻的大理寺卿君怀瑾。
他虽然跟那位大理寺卿毫无交集,更未见过面,但也久闻他之大名。据说这位后生是天子近臣,短短几年内便成了正三品大员。而他,这么多年依旧是个从五品的知州。
当然,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不会动不动就被卷入朝堂夺权纷争之中,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脑袋。
而面前这两人,虽然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能让恩师和君大人如此,身份定不一般。
别不是什么世子王爷吧?保不准皇子都有可能!
越往上面猜测崔文远越不敢怠慢,不停朝跟在身后的人使眼色,让他们沏茶的沏茶,备点心的备点心。
到了说话的地方,萧允绎和余幼容也不跟崔文远客气,他请他们俩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他们便就坐了过去。余幼容更是直接道明来意,“崔大人看了信,该知我们的来意。”
从在大门处崔文远就在观察这两人,此刻突然听到余幼容冷冰冰的声音。
惊得猛然直起身子。
相较于另外那名公子的矜贵,这名公子的眼神着实有些吓人,整个人看上去有那么点不修边幅。
不过大户人家的子弟大多都是这样的,他也没多想,连忙回道,“知道知道,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