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嬛儿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后,也愿意敞开心扉了。
她坐在台阶上,眼神有些木,“我是去绀青寺上香遇见的张良,他家境清苦,却勤奋好学上进刻苦。我们一来二往就熟了——”
“他很善说甜言蜜语,我也竟信以为真,甚至不听爹的劝告执意要跟他在一起。爹去调查他,我还怪爹多管闲事跟他大呼小叫。后来更一意孤行要私奔,那时我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约定好私奔的那一晚,他没有来,第二日我尚未去寻他,他夫人便找到了回春堂。”
刘嬛儿将余幼容当成倾诉对象说了很多很多,就连曾经那些虚假的甜蜜都一一讲给她听。
最后她睁着迷茫的双眼问余幼容。
“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将谎话说的这么真呢?怎么可以坏到——既不愿抛妻弃子,又要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真的爱我吗?还是因为我可以让他过上好日子?”
“我真蠢!”说着她又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余幼容也不劝她,守在一旁看着她哭。
那边,刘老板看宝贝闺女哭得伤心,自己眼泪也没停过。
他狠狠抹了把脸,又心疼又气愤,“嬛儿就是太单纯,别人说什么她都信。清白算什么?嫁不出去算什么?我刘勉的女儿我自己养!”
倾诉够了,也哭够了。
刘嬛儿心里舒服不少,她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不好意思的说,“今日多谢公子了,这块手帕我洗干净再还给公子。”片刻她又问,“小女子闺名嬛儿,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陆聆风。”
河间府和京城距离辽东甚远,余幼容想这个名字该传不到这里,即便传过来了知道的人也不会太多。
“原来是陆公子,今日让陆公子见笑了。”
这一回刘嬛儿没再拒绝余幼容相送,两人没走几步便看到了刘老板和萧允绎,父女俩相看泪汪汪,抱在一块又哭了一通,最后一行四人一起回了回春堂。
依旧是过犹不及的道理,余幼容和萧允绎拿了药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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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余幼容独自一人又来了回春堂。
刘老板刚好在柜台后面盘账,见到她,本就胖到陷进去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陆公子来抓药?”
“不太放心嬛儿小姐,刚好路过便来看看。”这个时间出现不显刻意,余幼容手上还拎着些别处购买的糕点,确实是路过的样子,完全打消了刘老板稍纵即逝的疑虑。
“嬛儿去汀兰水榭了。”
刘老板放下账本,迎着余幼容去一旁坐下,又命药童沏了壶茶,俨然将余幼容当成了贵客。
余幼容也很自然的接了话,“汀兰水榭?”
“就是嬛儿最爱去的那家胭脂铺子。”
余幼容第一时间想起了前日的事,也猜出了是哪家胭脂铺子,有心思买胭脂水粉说明刘嬛儿已将此事放下了些,随即余幼容又觉得什么地方说不出的古怪——
没思考太久,便想通了。
前天晚上刘嬛儿在那家胭脂铺子遭受了那般无礼甚至算得上霸凌的遭遇,以她怯弱胆小的性子。
即便再喜欢那家的胭脂水粉短时间内也该不敢去了,怎么才过了一日就忘怀了?
带着疑惑余幼容又跟刘老板聊起了其他,毕竟她最初接近刘嬛儿的目的是为了她爹刘老板,自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当得知余幼容自幼学医,刘老板眼睛一亮,当即考了她几个简单的病症,余幼容一一答上,他又提高难度问了几个疑难杂症,余幼容也全答了出来。
刘老板本就对她印象不错,这下子又增了不少好感,看她的眼睛越发亮晶晶。
可惜——
余幼容虽然一贯懒散,正经起来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对话中故意透露给刘老板家境不错等信息。
让刘老板误以为是大户人家前来辽东游玩的贵公子。
有钱有貌懂医术人谦逊,就算嬛儿没出事人家都不一定看得上,如今——刘老板暗自摇头,想都不要想喽!他是生意人,即便做不成岳父,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一直聊到夜幕初降,刘老板都未尽兴,约了下次喝茶后便开始朝外张望,“嬛儿怎么还不回来啊?”
余幼容也顺着他的视线朝外望了眼,“我回去路上帮你去那家胭脂铺子看看。”
在刘老板的感谢中,余幼容步出了回春堂。
回春堂离汀兰水榭不远,拐一条街就到了,余幼容一踏进去伙计便认出了她,“公子,是你啊?”
“你还记得我?”
“当然!”那天晚上他可不是一般的煎熬,无论是那几位大小姐还是刘嬛儿,他都得罪不起,若不是这位公子从天而降结束了那场闹剧拯救他于水火,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当然印象十分深刻!
来汀兰水榭买胭脂水粉的男子不少,有买来送给夫人相好的,有买来送给姐姐妹妹的,是以余幼容的出现并不突兀。
伙计热情的询问,“公子买来送给什么人?我来推荐一二。”
胭脂铺里一眼望到底,别说是刘嬛儿,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客人,可若是刘嬛儿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