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院使当年突然辞官避世,很多人嘴上不说,心中却皆猜测与先皇后之死有关。
就连余幼容和萧允绎最初也以为追杀晏院使的黑衣人极有可能就是颜灵溪和徐明卿所派。
如今看来,他们整个方向都错了。
那些黑衣人确实是奔着晏院使而去,却未必是要杀他,毕竟——他们查了这么久,并未查到任何晏院使去世的消息。可若是他活着,为何这几年从未现身呢?
当年他费那么大力气带着余念安和尚在襁褓中的余幼容逃离京城,分别多年,他就不想看看余幼容好与不好?
眼下先皇后和陆相被诬陷一事已昭告天下,只要晏殊活着,不可能不知道……
仙河村距离应天府不算远,余幼容心想等祭拜过她娘,倒是可以去看一看,万一有所获。
此番没有急事,再次踏上旅途两人时而骑马时而雇佣马车,一路看了不少风景遇见了不少人,俨然是在游山玩水度蜜月。
与此同时,身在京中的君怀瑾快愁秃了。
之前事情多便暂时将宁妃密室的事放到了一边,如今正打算跟陆爷商量商量尽快想办法去密室里探一探,没想到陆爷又像上次那样直接跑没影了。
陆爷和殿下都不在,君怀瑾又不能冒然闯进景仁宫砸开那间被封的密室,这件事只能继续搁置。
另一边,身在灵音寺的姜芙苓快被自己蠢哭了——
那日太子妃独自离开灵音寺回京,她急匆匆追出来想要让她带上自己求来的平安符,依旧是玄祯法师开过光的。没想到人没追上,她自个儿下石阶时脚一滑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磕得鼻青脸肿,好在没有伤到筋骨。
灵音寺门前的石阶又高又陡,寻常若有人滚下去命怎么着也要去掉一半,就因此姜芙苓坚定的认为。
是玄祯法师开过光的平安符护住了她,自那以后更积极的跟在玄祯法师身后求他为各种东西开光,什么玉簪啊手帕啊,什么荷包啊穗子啊!
都是她要送给太子妃的!
有一日萧疏钰替她父王跑腿来给玄慈大师送东西,刚好瞧见姜芙苓小尾巴似的一路跟着玄祯法师。
忍不住取笑她,“看你如今寸步离不开玄祯法师的样子,不逼他还俗娶你很难收场!”
羞的某只小兔子追着她绕了大半个灵音寺,喊着要撕她的嘴。萧疏钰和萧易初两姐弟口无遮拦惯了,说完就忘,根本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然而萧疏钰不知道的是——
自那日后,姜芙苓一看到玄祯法师便想到还俗两个字。
吓得她整个人都变勤奋了,每日主动诵经抄文,可惜非但没有效果还变本加厉了,哪怕见不到玄祯法师满脑子依旧全部是还俗两个字。她想,她可能是生病了。
小姑娘有了心思便很难藏得住。
特别是姜芙苓这种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连自己看玄祯法师的眼神变了都不自知。
在某日姜芙苓第不知道多少次偷看自己后,玄祯法师放下手中经书,走向她。
也就是在那一刻,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听着心脏特别大的鼓动声,姜芙苓确定自己移情别恋了——她可能喜欢上玄祯法师了——刚冒出这个念头她吓得睫毛乱颤。
余光甚至不敢瞥到不远处的佛像,心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竟敢胆大包天到亵渎玄祯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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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萧允绎和余幼容到了应天府地界,谁知梅雨季节,半路遇到山体滑坡改了道,阴差阳错先去了仙河村。
余幼容凭借记忆带萧允绎前往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推开门,院子里的摆设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依稀看到一个小女孩与一名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的每处角落,正要往里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她和萧允绎转过身便看见一名壮汉在追赶一名妇人,他们俩看过去时,那壮汉刚好一把抓住了妇人的胳膊。
“药呢!药在哪儿?”
壮汉火急火燎的去翻妇人的衣服,因为着急双手好几次被衣服缠住,最后他干脆一把将妇人推倒在地,刺啦一声扯下她的腰带更粗鲁的翻找起来。
被如此对待,妇人也不反抗,只哭着喊着劝他,“这药不能吃,这药不能再吃了啊!”
不远处的余幼容皱眉,想要出手制止壮汉的暴行,萧允绎手中的石子已经飞了出去。壮汉后背被击中。
顿时更加恼怒,“是谁?是谁暗算我?”
他一回头便看见了站在院门处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要怒骂,视线又定在了余幼容身上。
随后眼中又闪过欣喜,“小容儿?是你回来了?”
他顾不得地上的妇人连忙起身走了过来,到余幼容面前左看右看,确定没认错人,脸上露出笑,“真的是你啊!小容儿,这几年你跟你阿娘去哪儿了啊?”
他刚说完这一连串的话,不等余幼容回忆曾经的余幼容是否认识眼前这个人,壮汉神情又变了。
他五官扭曲,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最后抱住脑袋蹲到了地上,疼得直哼哼,而刚才被他推倒在地上的妇人已经爬起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