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在这里?
余幼容脚步不由放慢,之前想不通的事一点一点明朗。难怪她会引导他们一步步查出神仙散和赤子心,进而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仁心堂,牵扯出杜仲这个人。
原来都是为了对付徐明卿和颜灵溪。
如果她是贺兰霆的人,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也能说明为何当初她让云千流调查她却什么都查不到。
玄机的老大若想要抹去一个人的信息,谁又能轻易查到?
或者——
云千流本就站在贺兰霆那边,即便查到了也未必会告诉她实情。毕竟多次患难与共,哪怕余幼容总对云千流冷冰冰爱答不理的,但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可能会站在对立面。
兵戎相见——她的心还是揪了下,看向陆羽衣的目光也不由冷了几分。
陆羽衣所有的信息是从水云台开始,水云台没落后又去了摘星楼,那她是不是可以推测。
不管是接触叶清漪还是接触徐弈鸣都是贺兰霆谋划中的一部分?
想到水云台,余幼容自然而然想到了在水云台藏身多年的玉嬷嬷,以及玉嬷嬷交给萧允绎的木鸢盒和里面的布防图。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如果不是,贺兰霆真是布了好大一个局。
云层散开,月光再次撒下来,余幼容视线掠过陆羽衣那张与自己极似的脸,未作停留,身影很快没入夜色中。
反倒是回廊上的陆羽衣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夜色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继续前往祠堂。到了祠堂,她望着贺兰霆的背影忍不住问,“刚才那是?”
“一个迷了途的人。”
陆羽衣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又问,“是传闻中的枯叶?”
贺兰霆似乎并不想谈论枯叶,终结了这个话题,“萧未央那边如何?火油全部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萧未央被她那位母妃养废了,蠢笨至极,经不起任何挑拨。”
她只稍微在她耳边吹吹风,她便咬牙切齿满心怨愤恨不得所有人为她的不幸遭遇负责,这一点——陆羽衣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人,倒是跟他有几分像。
“这次必须万无一失。”
“是。”
陆羽衣微微弯腰,片刻后又开口,“安妙兮和楚禾已被那位太子殿下押送回京,等他们指证萧允聿和徐明卿过后需不需要营救?”
“不用,他的人他自有安排,轮不到我们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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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春天虽晚但到底来了,温度上去的同时空气更加干燥,风刮个没完没了,只走过半条街就会落一身沙尘变成灰头土脸的模样。
大明将士回京后,萧允绎将中毒的人全部安置到安济坊。为了方便行事,他和萧允拓、秦昭等人也住了进去。
火是寅时起的,这个时间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也是夜巡士兵最困乏之时。
天干物燥,风从白日就没有停过,火一起便窜开了。等到夜巡士兵察觉异常为时已晚,肆虐的火已经蔓延到各处,染红了半边天。
安济坊中聚集的本就是中了毒命悬一线之人,别说是自救,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个哀嚎着救命。
火中救人本就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士兵们一趟一趟冲进火海,直至最后人数越来越少,他们没一人想过反正这些人得了瘟疫迟早是要死的,只机械似的往返于火海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萧允绎也在这些士兵之中,因为情况紧急,他身上甚至穿着白色里衣,此刻已被灰烬染黑。
一直到面前临时搭建的房子轰然倒塌,萧允绎才终于止住脚步。
他拉住旁边一名士兵就问,“武宣王呢?有没有人去救武宣王和秦将军?”萧允拓和秦昭皆是重伤之人,特别是秦昭,断了条腿连床都下不了。
士兵傻愣愣的摇头,“不知道,小的一直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时辰前。
余幼容远远的便看到安济坊火光滔天,她迅速赶到后正要帮忙救人,隐隐听见呼救声又连忙寻找声音来源,最后居然找到了被厚重木板压住的萧允拓。
以及被他护在身下的秦昭。
“快!快带秦将军出去。”见有人进来,萧允拓顾不上对方是谁,努力将已昏迷的秦昭往外推。
谁知来人却直接绕到了他身后,就在他忍不住叱骂时,身上忽然一轻,木板被移开了。
萧允拓抬头便对上了余幼容的视线,映着火光的眼底闪过惊讶,被烟薰过的嗓子有些嘶哑,“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随大军回京了?”
“出去再说。”
余幼容先将萧允拓扶起,又去拉躺在地上的秦昭,刚要将秦昭背到背上,萧允拓往前一步,“你背不动他,我来。”说着便要从余幼容手里接过秦昭。
余幼容瞥了眼他胸口纱布上渗出的血,语气没得商量,“我来背他。”
话音未落,已经背起了秦昭,往前走两步见身后的人未跟上,回头又是淡淡一瞥,“跟上。”
秦昭身形威猛高大,压在单薄纤细的身板上势要将其压垮般,但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