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脸上看不大出情绪,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偏偏身上有股说不上来是什么的香气,清雅怡人,跟他衣衫上的水墨兰花很相配。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就这样两两相望。
比耐心枯叶从来没赢过对面的人,她眼中明显有躁意,声音也很不耐烦,“有事?”
对于她不友善的态度男子也不恼,一开口声音很好听,像是秋日清晨的清凉露水,清爽又降躁。
“来找南宫离?”
“嗯。”
对话很单调,但对方显然并不准备结束,又沉默片刻后,音质依旧温润,“你劝劝他,别整日待在制毒房里,他这几个月的状态不是很好。”末了他微不可闻的叹着气。
“你的话他听得进去。”
“嗯。”
直到这时枯叶才仔细看了眼面前的人,三十好几的人,面容清隽而明朗,岁月很眷顾他,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说起他们俩的关系,救赎?上司?
她觉得都不对,却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形容。
“去吧。”
男子笑了笑,儒雅温润,君子如兰,他对待他们几个的态度总是像一位大家长对待家里的小辈。严苛且纵容。
枯叶应了声,也不再停留,快速越过他往前走去。
制毒房里。
南宫离拿着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兴奋的转来转去,听到推门声看到来的是枯叶,更是三步并两步到了她面前,“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成功了!”
他脸上没笑意,却因为兴奋染上了薄薄一层红晕,让原本病态的白多了丝生气。
枯叶瞧了眼他指尖捏着的小小药丸,说了声“恭喜”,接着扫了圈他的制毒台,看到上面的药材以及几样毒物后。
想起这毒南宫离已经制了好几个月了,大概她从河间府来京城时就在忙活了吧!
论制毒,这世间恐怕没几人比他更加固执。
甚至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枯叶直接将手中盛放李衡毒血的瓶子放到旁边的台子上,手指在旁一叩。
“还记得之前我也拿了一人的血给你查验吗?”
南宫离脸上的兴奋倏地淡了些,他不解的望向只露出一双杏眸的人,好半天才回,“记得。”
她指尖又叩了下,“我怀疑这人也中了类似的毒,不过有些不一样,你帮我看看。”
南宫离闻言神情有些错愕,身体也僵,他视线缓缓移向台子上猩红到发黑的瓶子,不动声色的将刚才还献宝似的给枯叶看的黑不溜秋的药丸收到了袖子里。
“你为何要查此毒?”
玄机中的几人各有所长,云千流收集情报了得,锦琼天摄魂媚杀了得,南宫离制毒炼药了得。几人中霍乱和枯叶的武功最好,不同的是,霍乱是光明正大的虐杀敌人。
而枯叶是暗杀。
并且枯叶的医术也不错,他们有几次命悬一线都是被他救回来的。
这几年,大家取长补短完成了不少任务,却从未过问过对方为什么,特别是南宫离,话本就少。
枯叶探测的视线在南宫离脸上一扫而过,只回了两个字,“任务。”
南宫离眉头拧了下,看枯叶的神情有些复杂,他走过去拿起那个瓶子观摩着,随口说了句,“也许这毒正在研制中,所以这次才与上次有些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对方是在实验?”
“不是!”
一向说话有气无力的人突然暴呵一声,脸都涨红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嘴角紧紧抿着,好半,“我不是在跟你发火,我只是不喜欢在人身上做实验。”
南宫离不喜欢的这件事枯叶是知道的。
从来没有怜悯之心,因为任务可以毒杀一个村落的人,偏偏在制毒时坚决不拿活人做实验。
前后激动两次,南宫离身子晃了晃,一股眩晕铺天盖地袭来。
枯叶连忙拉住往后倒的人,用力将他扯过来扶稳,不等她询问是不是有没有按时服用解毒丸,怀里的人就可怜巴巴的解释,“解毒丸我有在吃。”
南宫离的身体轻飘飘的,抱在怀里没有一点重量,之前的兴奋已经散了,此刻眼里又是一片空洞。
苍白的脸上一双眸子漆黑漆黑,看上去惊悚又恐怖。
南宫离在枯叶的怀里不自在的扭动了两下,想要推开他却被扣住了手腕,他在帮他把脉。
他遮着面,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的眸光陡然一沉。
“没事的。”
他摇摇晃晃的站直站稳,“我这身子能活一天是一——”他脸上突然露出一股古怪的笑,“我就要成功了,就算死也无憾了。”
枯叶一直都知道南宫离体内的毒素年月已久,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驱散得了的,如今——怕是连她的解毒丸都压制不住了,“我在研制新药,这段时间你别制毒了。”
若是以前,南宫离肯定不会同意,这次他居然没拒绝,乖乖巧巧的点了头,“好,是该歇歇了。”
聊完这些,他自然而然的说起了将枯叶约来的目的。
“你怀疑的没错,神仙散和赤子心确实都出自于仁心堂——”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