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下,才继续说,“你们猜老四在那儿发现了谁?”
萧允绎顺手接过余幼容擦鼻涕的棉手帕,又倒了杯热茶递给她,这才漫不经心的问,“谁?”
从头到尾看都没看萧允尧一眼,让萧允尧深受打击。
若是以前他瞧见这幅画面也就装作视而不见了,甚至还能揶揄几句。但是这段时间他心情不好。
可以说是很糟糕!一向以他为天以他为地费尽心机嫁给他的人居然跑了!
“你们俩——能稍微顾虑下我的心情吗?”
他家媳妇才刚刚跑了!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呢!一想起这件事萧允尧立即将视线移向余幼容,重复起了他已经重复过无数遍的问题,“七弟妹,你把姝儿藏哪儿去了?”
“三哥,她还病着呢!”萧允绎不想让他家小姑娘烦心,接着最初的话题询问,“四皇兄在太液池发现了谁?”
这个话题毕竟是他自己挑起的,即便萧允尧心情再糟糕也不得不接话。
“宗人令家的那位大小姐。”
虽然萧允绎早就猜到了昨晚在画舫里的女子可能是姜烟,但此刻从萧允尧这儿得到确认还是惊了惊,不过他也想通了前因后果,“现在情况如何?”
“你是问太液池的情况?还是问姜烟的情况?”
说后面这句话时萧允尧扫了眼余幼容,还加重了语气,没错,他就是在故意挑拨离间这两个人。
然而床上的两人完全无视他。
余幼容喝了大半杯茶后,问身旁的萧允绎,“你要不要喝?”萧允绎点点头,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将茶杯里剩下的茶喝完了,又体贴的将空杯接过去放到一旁的桌上。
萧允尧:……
这地儿没法待了!
好在萧允绎是懂的收敛的,角色转换极快,“昨晚我在太液池。”不等萧允尧震惊,他又继续说,“他们想炸的是我。”说着他又看向余幼容,“看出是谁的人了吗?”
当时只有她在岸上跟那些黑衣人接触过,如果连她都猜不出对方的身份,那其他人就更难猜了。
见他堂而皇之的问出来,余幼容也没有隐瞒,“是晋亲王身边的女侍,安妙兮。”
萧允尧起初不是很明白萧允绎为何要将这个问题抛给余幼容,听到余幼容竟然还答出来了更是惊讶不已。
不过在得知是晋亲王萧允聿的人后,他自动忽视了前面的惊讶与不解。
“昨晚才是来上林苑的第三日他就按捺不住了,他就不怕事迹败漏父皇怪罪?还是他觉得一定会成功?”萧允尧猛地捶了下桌子,显然气得不轻。
“这又不是他第一次动手。”
相较于萧允尧的气愤,差点死于火药爆炸中的萧允绎反而要镇定的多,“他是怕夜长梦多,而且他能下手的机会本就不多,好不容易寻着机会自然要孤注一掷。”
被萧允绎这么一提醒,萧允尧这才想起来问,“昨晚你怎么会去太液池?你不是——”他看了看余幼容。
“你不是去昭台宫了吗?”
他还以为他们俩纷纷着凉是因为昨晚在昭台宫——萧允尧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怎么又去了太液池?这两处地方不近吧!”
余幼容也好奇的看向萧允绎,她不知道昨晚姜烟竟然也在太液池,她似乎并未注意到有这么个人。
萧允绎一五一十的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三人一分析便推测是戴皇后假借余幼容之名将萧允绎约去了昭台宫,实则真正在昭台宫的是姜烟。
“汤池——”萧允尧咂舌,“看来她们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不得不认账。”
萧允绎“嗯”了一声,“所以我该感谢玄机,若不是他们阴差阳错带走姜烟,我怕是说不清了。”
“他们有什么好谢的?一群亡命之徒,目的本就不单纯。”
萧允尧对玄机的印象一向不好,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便不打算再提,“若是他知道你没死,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打算怎么办?”
萧允绎捏着他家小姑娘的手把玩着,本就清冷的眸子又暗了几分,“蛰伏太久,竟让他以为我是好拿捏的。”
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下去,余幼容侧眸去看身旁的人。
所有人都只知道当今太子爷不理朝政不爱跟朝臣打交道,甚至对自己的储君之位都不大在乎。
却不知道他只是收敛了光芒。而且,他最终想要对付的并非他的那些皇兄皇弟,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将他的那些皇兄皇弟放在眼里。
他真正要对付的——是当今那位。
“萧炎。”
听到自家主子叫自己,萧炎立即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我那位大皇兄不是想趁着京中无人,要借鹿鸣街的黑市洗几批货吗?通知萧黄将货扣了。”
“是,属下这就去。”
等到萧炎离开,萧允尧看了眼若无其事的余幼容也不觉得奇怪,他七弟现在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人家,又能跟她隐瞒什么事呢?他扬起嘴角笑,“你这是要放他的血啊!”
“他要的可是我的命,放他点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