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明朝并不是余幼容熟知的那个历史上的大明朝,虽然那个大明朝也有土木堡之变,也是以少赢多。
大明二十万大军败给了瓦剌三万大军,明军伤亡过半,阵亡三分之一,余者溃散,连亲率大军出征的皇帝都被俘了,可谓是惨败!
但在这里,人物和事件都变了,所以余幼容只能听着萧允绎说起当年的惨烈。
前前后后三十万大军啊!
血流成河,尸骨堆积成山都不足以形容。萧允绎说这些事时,情绪隐隐悲恸,余幼容只能更加紧的握住他的手,直到两手间全是黏稠的汗都没忍心松开。
瞧着身旁人紧张的样子,萧允绎抬手卷起她耳边滑落的一缕发丝,笑得浅淡,“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嗯。”
过了半晌,余幼容才再次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查明真相,还母后清白。”
在这儿之前其实余幼容一直都觉得萧允绎跟她有些像,可能是因为做什么都太容易了,所以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看事待人都是散漫的态度。但是现在,她清晰意识到。
萧允绎跟她不一样,他有他自己的执念。而她——
即便在余老夫人临终前答应她会找出杀害余念安的凶手为她报仇,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毫无进展。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她竟畏缩的不敢去探究。也许就是因为心里有愧。
那日在水云台中了摄魂术法她才会见到祖母吧!甚至还从祖母口中听到了那些责备她的话……其实,是她一直在怪自己罢了。
余念安的死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开端,因为那之后的记忆并不美好,所以她始终不愿去揭开。
可是现在,连安妙兮都出现了,她还有什么好畏缩的呢?
“我陪你一起查。”
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本该在前左相陆洵那里的青铜钥匙会在余念安手里,难道这两人有什么交情吗?如果有交情,又会是怎样的交情呢?
藏在萧允绎眼里的最后一丝阴霾也消失了,他反握住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你说清楚点,为什么要陪我一起查?”
“我……”
望着萧允绎脸上骤起的笑,余幼容一时无言,她可以告诉他其实她的想法很单纯吗?他要查他母后通敌叛国背后的真相,而她也要找出杀害余念安的凶手。
恰好这两件事互有交集,自然可以一起查。
但是显然,身旁的人不是这样想的。在事情没明了之前,余幼容暂时不打算告诉他青铜钥匙的事。
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让他难过的话。
毕竟她脑海里还能浮现他方才神伤的眼神——她吞咽了下口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是——想和你一起查——”
因为别扭,余幼容竟然结巴了下,眼神闪躲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这下子萧允绎终于笑出了声。
他伸手捏了下面前人的脸,“怎么这么可爱?”
听到这句话余幼容心里咯噔一跳,生怕他下一句蹦出“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啊?”光是想想她便抖了抖。
萧允绎和余幼容在一起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克己复礼的,只有极少数的那几次失控了。
此时此刻他又想失控一次,可到了最后他也只是拥住面前的人,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闷闷的说。
“如果你不在,我不知道看见布防图后会不会冲到那人面前。”
他很喜欢称呼自己的父亲为那人呢!
余幼容先是顺了下他的头发,双手又绕到他背后轻轻拍着,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用行动安抚他。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说母后是自缢而亡,可我一直不信……”
萧允绎停顿了很久,久到余幼容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我也不愿相信这件事是那人所为。”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他光是想想都想发笑。
可这件事发生在皇家,似乎又不奇怪——
余幼容的手拍的越发轻柔,外面天空上星星多了不少,她嗅着他身上好闻冷冽的梅香,倏地就生起一股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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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出发日期定在了七月二十,白露那一日。距离现在还有近一个半月时间。
萧允绎问余幼容要不要一起去,被她一口拒绝,她倒不是不愿意去秋猎,而是不愿意那么长一段时间活在嘉和帝的眼皮子底下。
还要在戴皇后以及文武百官面前装作乖巧可人温柔小意,太累了。还不如待在京中,摆弄她的小药苗呢!
萧允绎也不强求她,提过一次后便再没提起。
余幼容虽然不想去秋猎,但京中想去的人可多得很,首当其冲的便是徐攸宁和姜烟,若是往年,徐攸宁自不会因为这种事伤神。
毕竟有一个盛宠不衰的皇贵妃在呢,什么好事自然会优先考虑她。
可是今年,平白让姜烟抢占了先机,不就是跟灵音寺那群和尚有些交情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们姜家两姐妹也是可笑,一个三天两头往寺里跑,一个还要利用和尚来跟她斗,她倒是盼着她们俩一起削了发做姑子去呢!
呵!占了先机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