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大理寺的两名衙役原本是想在走之前跟倾城告个别,谁知敲了半天的门却无人回应。
意识到不对劲后他俩破门而入,便发现倾城中了毒。
当时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告诉两名衙役她是自己服的毒,让他们不必管她,也不用救她。
两名衙役哪肯轻易答应这种事,若是看不见也就罢了,既然看见了自是要管的。
他们先去找了大夫又去大理寺找君怀瑾,等三人带着大夫重新回到倾城的住处,倾城已经奄奄一息。那名大夫稍微搭了下脉便对君怀瑾摇了摇头。
“去找陆爷。”
等待余幼容来的过程,君怀瑾试图跟倾城沟通,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余幼容来时,透过倾城面前的铜镜,看到她满脸是血。倾城也透过铜镜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大人——求大人——”
随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黏稠到发黑的血不断从口中溢出来。余幼容站着没动,眼神淡淡扫了一圈周围,在看到她面前的一个小木箱时,脸色倏然一变。
她连忙走过去为倾城诊脉,倾城却虚弱的推开她的手,“大人不用——管我,这毒药无解——”
余幼容轻轻嗅了嗅,确实是不常见的毒药。
倾城喘着粗气,说话十分吃力,努力将方才未说完的话说完,“求大人不要告诉——告诉沉鱼,不要告诉她我死了——”
相较于君怀瑾和两名衙役的着急,余幼容表现的十分平静,甚至有些冷血。
“这毒药是谁给你的?”
倾城没想到余幼容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震惊过后虚弱的摇了下头,“大人不要问了,我不会说的——”
“是给你毒药的人让你报的案?”
什么善良?什么单纯?既然她这么重视沉鱼,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应该宁愿背弃自己的信仰,越过自己的底线也不会舍得将沉鱼置于危险之中。
为什么一开始她没想通这一点呢?
余幼容眼角染上一抹血色,指了指倾城面前的小木箱,“这个盒子也是那人给你的?是一名女子?”
“你——”
倾城原本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此刻望着余幼容却有些绝望,“大人,你不要再问了。她很可怕——她——她好可怕——她说如果我不去大理寺报案就杀了沉鱼——”
“我——抱着侥幸,说自己做了梦——”
刚说到这儿更多的血从倾城口中溢出来,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她惊恐着双眼瞪着铜镜里的自己。
“陆爷,她——”一旁的君怀瑾只能干着急,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余幼容瞥他一眼,“这毒确实无解。”
她刚说完这句话,倾城便一头栽在铜镜前,就枕着那个小木箱没了气息。几乎没有间隔,余幼容将倾城推到一边,将那只沾了倾城血的木箱拿起。
“君大人还记不记得这个箱子?”
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君怀瑾朝余幼容手上望去,“这是——”他突然一脸不可思议,“这箱子那证人房中也有!”
“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人设计了。”
君怀瑾已经完全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倾城会跟目击霍乱离开霍府的证人有联系?”
那名证人死了,他还能理解为是霍乱要灭口,那倾城呢?
别说倾城从始至终跟霍乱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关系,霍乱都已经跳入悬崖死了——
“君大人,这案子不能结。”
不知为何,君怀瑾总觉得陆爷变得哪里不一样了,明明是个大活人,但她身上的气息却比已经身亡的倾城还要淡。而且从她出现开始,便处处不太对劲。
**
大理寺,牢房。
将倾城的尸体带回大理寺后,余幼容采了毒血,打算让南宫离查一查。
之后她便跟君怀瑾前去牢房找沉鱼。见到他们两人,沉鱼并不惊讶,她坐在墙角,只淡淡朝前望了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
衙役将牢门打开,君怀瑾先一步走了进去,告诉沉鱼她要受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听到这句话,沉鱼依旧没什么反应,只对他说,“大人,劳烦告诉倾城,我不后悔。”
君怀瑾没料到沉鱼说的第一句话竟还在想着倾城。
想到倾城已经——
君怀瑾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原本这两人都是好姑娘,都应该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可惜造化弄人,最后一个身陷囹圄,一个香消玉损。
“放心,我会转告她。”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大人,如果她要来看我——大人帮我拒了吧!”沉鱼叹了口气,“那晚我就看出来了,若不是因为我她早就离开京城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也许——一直不相见她便就放下了吧。
一直到离开牢房余幼容也没有跟沉鱼开口说一句话,这件事中,她显然比倾城知道的还少。
虽然此事是因她而起,但当倾城离开摘星楼,之后的事便就与她无关了。
走出牢房,君怀瑾望了眼阴沉沉的天,唏嘘不已,“沉鱼为了替倾城赎身才做了吴耀祖的帮凶,若是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