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家老爷急了,抖着双手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之欢跟秦二小姐的案子有关?”
“初老爷不必紧张,我们不过是多问了几句。”
安抚了初老爷一句后,余幼容又问,“可能有些唐突,不知我们方不方便去初月小姐的闺房看一看?”
此时此刻初老爷已经六神无主,满脑子都在担心之欢会不会给初家惹上祸端,连连答道。
“当然可以,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离初月过世不到十日,她的闺房每日都有人打扫,还处处充斥着主人活过的气息。
清晨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户洒满临窗的书桌,桌上一张微黄的素绢闪着细微的亮光,旁边放着一枚端砚。
再旁边是挂笔的笔架,以及一个放画轴的半米高雕花木筒。
余幼容的视线一一扫过房间内的每一处摆设,视线最后落在了书桌后方悬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字上。
她一眼便认出那幅字正是温庭送给秦傲茗的《九歌·山鬼》。
这幅字不是应该在余泠昔手里?怎会出现在初月的闺房中?难道是余泠昔将这幅字挂在了这里?
按照时间推算,余泠昔拿到这幅字时初月已经去世,以她的性格做不出这样的事。
余幼容走到书桌后,示意了下那幅字语气平淡的问初老爷,“请问,这幅字是什么人送过来的?”
初老爷看着那幅字“咦”了一声。
“我还真没注意过这墙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幅卷轴。”他扫过卷轴末尾的落款,脸上忽然露出悲切之色。
许久才说,“月儿生前最敬仰温庭温公子,几经周折却一直求不到他的字画,也不知是哪位有心人替她完成了心愿。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初老爷说着走到了书桌前,他从雕花木筒中拿出几幅字画,解开系在上面的绳子一一打开摊放在桌上。
提到自己的女儿,他脸上露出几分浅淡的温情,淡到不易察觉。
“月儿很喜欢临摹温公子的字和画。她总说,温公子的一身傲骨在他的字画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她怎么都仿不出他的气韵,别人也同样都仿不出。”
余幼容顺势朝书桌上的字画看去,不得不说初月的字和画十分赏心悦目,比起余泠昔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她一笔一划仿的极认真,不管是字还是画都足以与温庭的字画乱真,却又多了几分女子家独有的温婉柔情,自有一番绕指柔。
“初老爷可否将温庭这幅字暂借我?日后我定会还回来。”
初家老爷闻言面上有片刻疑惑,随后亲自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那幅《九歌·山鬼》从墙上取了下来。
他卷好递到余幼容面前。
“虽然我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也能猜出大抵是跟案子有关。我初家世代本分守纪,若其中有何误解,还请两位公子和傅大人查清楚。”
等到余幼容接过去,他犹豫许久又说道,“若是……若是此事涉及到初月,还望公子如实告知。”
从初家出来,已近午时。
因那日秦傲茗没有邀请萧允绎去河间画舫,所以他看不出来余幼容手中的这幅字有何特别之处。
但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遂问道,“这幅字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初家小姐的闺房中?”
余幼容“嗯”了一声,“很奇怪,也很凑巧。”
她沉思片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萧允绎,“若是真仰慕敬佩一个人的才华,应该舍不得损坏那人的字画,更不会因为求不到一幅字画就出口辱骂那个人。”
余幼容话音未落萧允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余泠昔和秦思柔看重温庭的字画并非是真心仰慕他,这背后应该还有别的故事?”
“没错。”
所以余泠昔根本就不在意被她撕毁的那幅字帖,至于这幅《九歌·山鬼》也可以随意送人。
而秦思柔那么执着于求得温庭的字画,应该也是别有所图。
这所图的背后,十之八九便是她被杀害的真相。余幼容停下脚步转身对跟在后面的傅文启说。
“傅大人,将余泠昔带回府衙审问。先不要提这幅字的事情,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