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蜜看完资料，只找到了一项跟杨曙有关的资料，但也只能说是极其微妙的联系。
查到的是光亚医院，作为医院负责人的杨曙才由此被调查。
在这份器官盗窃案档案的建立是三年前，之后的半年，杨曙因为光亚医院就被季暮当成嫌疑人一直在关注。
两年半前查到的光亚医院发生的事件，是一起器官移植手术后的排斥反应，最后导致接受器官的病患死亡。
病患家属坚持是医院杀了他们的亲人，就以故意杀人而非医疗事故将光亚医院告上了法庭。
事情一度闹得很大，就有警察介入调查，经过法医验尸，确认死因的确是因光亚医院医生失职致病患死亡。
移植给病患的肾脏不健康，携带疾病，移植后导致病患原本的病情加重死亡。
警方追究光亚医院对捐献人健康审查不严，违规行医的罪名。
查到的器官捐赠人，因隐瞒病情，被查底细，意想不到捐赠人居然是曾经一起器官盗窃案的受害人。
在这里，硬要说器官盗窃案跟光亚医院有关，理由有些牵强。
但季暮很好的捕捉到了其中的漏洞，为什么光亚医院会接受一个患病的人的器官。
再失职的医生，如果查到捐赠人有病，也不会大胆冒险到会用带着病原的脏器。
医生会用不健康的肾脏，原因是在捐赠人隐瞒病情。
靠隐瞒就能蒙骗过医生，显然如果在医生和捐赠人之间不是有其他关系在，医生不会如此信任这个捐赠人。
而医生就为了这一个捐赠人，会不按照常规来完成器官移植，明显也说不通。
作为医生，在职业上就养成了工作谨慎小心。
会这么做的原因，除非，一是他非常信任捐赠人，二是他确定医院在医规之外，有地方容忍这类事发生。
医院私底下有发生过这种事，或者医院有进行这种不规范合法的渠道，而他就是跟着执行这个渠道的人员。
既然手术都不合法了，那么器官来源必定也有问题。
这是一条顺藤摸瓜的线，看是否能挖出光亚医院在进行的不法医疗活动，和器官盗窃案件之间的联系。
季暮对犯罪的敏感度，是最让纪蜜佩服的。
看着资料上季暮书写的种种案件分析，由他的字组成的话语，虽然没有用上编写时充满情感宣扬的种种词藻。
可就是这规整字体加上明晰平述的资料报告，看着看着也看出了一身激情澎湃。
让案子充斥着悬疑惊悚。
纪蜜摸了摸脸颊，烧红热烫，连被身旁的男人写得字都能点燃身体里的灼烧因子，难怪她无法接受他稍微含情的眼神。
是因为太过深爱这个男人的缘故吗？
“怎么了？”季暮忽然侧过头看她，让纪蜜更加窘迫。
审讯室的主角是杨曙，可不能给他瞧出端倪，纪蜜迅速平复心情。
杨曙也没有心思看他们，扣押的滋味不好受，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精神变得浑浑噩噩。
跟带他回警局前的嚣张得意判若两人，有犯罪意识的人，精神临界或许很坚固，但身体素质并不一定成正比。
聪明的人不一定健康，体质虚弱的人并不一定笨。
反而有些身体不够健康，或者身残体缺的人，因为高智商而很有可能犯下重罪。身体上的残缺和疾病，让他们的精神力变得更加坚韧，关上一扇门，再打开一扇窗，聪明的灵魂禁锢在残废的身体里。
认为不公，反抗这个世界，就滋生出高智商犯罪。
“那个便衣警察不是还活着，你们把我关起来也犯法了，我要求我的律师在场，你们没权逼供！”
杨曙虽然精神不济，但思维能力还是在精明运作，反过来言辞凿凿地控诉受到了警方的威逼。
纪蜜冷眼盯着杨曙，警局被他耍了一场，他以为只要便衣警察没出事就可以万事大吉，真是天真！
杨曙没有杀便衣，他说得没错，那个便衣没事。
可便衣没事，还好好地，同样让警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比一位警察被犯人所杀还要蒙羞。
被同事背信弃义，不亚于失去一个战友产生的那种痛侧心扉来得难受。
为什么便衣警察没有死？为什么杨曙没有杀害警察？因为杨曙只是制造了一个抛尸假象，被他丢下车的不是便衣警察，那根本不是个人。
不过是用海绵垫卷起来看起来像具尸体的道具。
而真正的便衣，居然主动将车让出来给了杨曙。
只因为他怀孕待产的妻子和患病在床的母亲，都住进了光亚医院。
他的妻子本是要在医院待产一个星期，孩子才会出世，但杨曙在他执勤任务的昨晚找上了他。
让他跟在医院的妻子通了话，知道妻子竟然提前临产。
杨曙让他在去医院陪着有临产危险的妻子，还是继续他的工作之间选择。
然而便衣选择了后者，所以杨曙顺利得跟纪蜜和剩下的警察玩起了犯罪恐怖游戏，演出了一场闹剧。
到头来他谁也没伤害，因此认为警察就奈何不了他。
临阵放弃工作的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