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圆,身边人却没有那么团圆。
姜柚做了一盏祈福灯,从洛府的后院里放飞了去。
浮笙在姜柚身边陪着她,看着那盏祈福灯越飞越远,与月光都融为了一体。浮笙收回目光,看着月光下坐在秋千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姜柚。
“小姐,你说世子这一仗要打多久啊?你天天这么等着他,好像也不是事儿呢!”浮笙小声说道。
姜柚抬头看向浮笙,猛然缓过神来,说道:“浮笙,我和苏衍的那道赐婚圣旨,是不是说是皇上亲自写的?”
“对啊,怎么了呀?中元那天传旨公公来传旨的时候,还特地提到,说圣旨是皇上御笔墨宝,足以表明圣上对此事的重视了。”浮笙忙道。
这圣旨素来是由皇帝口述,大学士等人提笔,最后盖上玉玺。皇帝很少亲自书写,毕竟,每一道诏书都让皇帝御笔亲书的话那皇帝也太辛苦了。
姜柚从秋千架上起身,道:“你去将圣旨取过来。”
“是。”
浮笙很快取了圣旨过来。
姜柚回到房间,浮笙将圣旨拿过来之后,她接过来,将圣旨摊开,放在桌面。
她的目光落在圣旨之上,看着那上面的字迹。
浮笙不明所以:“小姐,这圣旨……是有什么问题吗?”
姜柚没说话,却是仔细看了看。
她想起了太后那满屋子里的画。
那些画都是有题字的,她当时看所有的画与那幅《彩凤戏蝶图》里的字迹却不一样,明明都是王允所写,但字迹截然不同。
姜柚当时还很疑惑,还问了一句:“这些字迹不一样,太后您怎么确定这是王画师遗作?”
太后当时笑了笑,道:“他啊,一直都用左手题字,很少会用右手。彩凤戏蝶图就是他右手的字迹,旁人看不出,哀家却是一眼就能看出的。”
“那王画师这左手和右手的字都写得这么好啊,可真厉害。”姜柚当时是由衷地称赞。
可现在……
姜柚看着圣旨上的字迹,脸色都跟着沉了下来。
为什么王允的字和圣旨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小姐?”浮笙半天没等到姜柚回话,又是小声唤了一句。
姜柚猛地回过神来,将圣旨重新卷了起来,道:
“收好吧!”
浮笙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姜柚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虽然她也不能肯定说王允和皇帝一定是同一个人,但是很显然,这两人是绝对有关系的。
太后白天毫不避讳的样子,让她有一种感觉,太后根本不怕被她知道。而且,她若是知道得越多,太后也越有借口对付她。太后从来就不是什么傻白甜,和她交好也不可能是真心交好,那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运筹帷幄、势在必行的试探。
如今,苏衍不在,洛寂北也不在,之前她还觉得皇帝可能是真的需要洛寂北去跟天罗打交道,可现在看来,未必……
护着她的这两个人都不在,其他人想要对付她,那好像是会容易很多……
她应该怎么办?
姜柚目光微顿,低低地思索着。
她更倾向于她会被其他人当成是牵制洛寂北和苏衍的工具,无论是苏衍还是洛寂北,很显然都已经成为了影响整个皇朝的人。
可她偏偏是他们俩最亲近的人,也就等于是告诉了所有人,拿捏住了她也就等于拿捏住了苏衍和洛寂北……
姜柚之前只是想着,慕容羡是苏衍的表兄,苏衍与慕容羡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他们幼时时常在一起,感情深厚,只不过苏衍到了边关之后,与慕容羡总归是疏远了一些。但是,当苏衍回来之后,在旁人都看低苏衍的时候,慕容羡并没有。
前世,姜柚从苏衍那里多多少少还是看到一些苏衍对慕容羡的悼念。
那场赏花宴里,她改变的是镇北王府的命运,可同时也是保住了慕容羡和太子的命。可现在,她只觉得渐渐清晰的秘密实在是太要人命了,过往那些猜不透的秘密,现在突然一点点地展现了出来……
就不知道太后和太子、以及皇帝与王允这中间的弯弯绕绕慕容修是否知晓……
姜柚努力地回想,她可以确定,前世,慕容修从未提起过这一茬。如果皇帝的皇位真的来路不正的话,慕容修这样的人,不可能不以此来要挟皇帝,他的上位之路恐怕也不会这么艰辛了。
从一开始,皇帝就不喜欢慕容修这个儿子。哪怕那些皇子一个个凋零,皇帝都没有想过将储君之位给慕容修,皇帝眼里的慕容修,就是一个玩弄心计的不重要的儿子。
浮笙将圣旨送回去放好之后,再回来的时候,仍然瞧见姜柚坐在窗前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浮笙也不好问什么,只能陪在一旁等着。
良久之后,姜柚才起身,她转向浮笙,道:“浮笙,我近期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浮笙一愣,“小姐要去哪?”
姜柚没回答,她只是不能留在京城这么被动,绝不能成为钳制苏衍和洛寂北的工具。
“那什么时候出发?我要准备哪些东西?”浮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