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佑文皱着眉头,显然被什么事儿气得不轻。
穆云锦是个沉不住气的,今儿跟穆晚晚一起学习礼仪,见她跑开,立刻示意霜花派人跟着穆晚晚。
得知她又去了陆府,还换了一身男装,实在是有失体统,立刻把这事儿告知了秦素。
秦素本不想拿这件事做文章,可穆云锦哭哭啼啼地想要看穆晚晚的笑话。
不得已,秦素才寻了借口,跟穆佑文一起来叠翠轩看看穆晚晚。
果不其然,他们来时,穆晚晚并未回来,穆佑文越等越不耐烦。
昨日才封的平宁郡主,才学完礼仪就出了门,细细跟府里的人问了一圈,才知穆晚晚是偷跑出去的。
这让穆佑文脸上挂不住了,穆老夫人得知叠翠轩里出了事,就带着秦妈妈赶了过来。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穆老夫人也不能明面上偏袒穆晚晚,只能跟着一众人等在叠翠轩。
“晚晚,如今你已贵为郡主,以往的那些性子可要收一收才好。”
穆老夫人先发了话,想要训斥几句便把这件事揭过。
秦素知道穆老夫人心疼穆晚晚,却没想到会这么直白地护短,媚眼如丝,看向穆佑文。
“老爷,老夫人说得对,晚晚才从外府回来,若是犯了什么错,也不好太过苛责,想必也无人敢说咱们丞相府的闲话。”
状似在为穆晚晚说情,实则在提醒穆佑文,穆晚晚做的这些事确实会有不好的影响,哪有深闺女子女扮男装出门的。
果然,穆佑文脸色更差了一些。
穆晚晚可不吃这一套,杏眼滴溜溜一转。
“姨娘这话可说得不对,晚晚只是出门照看我的生意,何错之有?”
这话乍一听倒是没什么不对,只是上京城中没有王孙小姐会经商,什么田产铺子都有专人打理。
所以大多数人骨子里都认为女子是不该在外抛头露面经商的。
被穆晚晚这一番反问,秦素脸色有些难看,没有说话。
穆佑文一直忍着没说话,此刻见穆晚晚把秦素怼得没话说,不得已开口。
“晚晚,她好歹是你的姨娘,不可无礼。”
穆晚晚从来不习惯这种道德绑架的思想,不过却也知道反抗时需要注意语气,睁大了眼睛,微微嘟唇。
“父亲,我没有无礼,我只是解释姨娘说错了。”
话音一落,穆晚晚还极其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垂了垂眸子。
这幅小可怜的样子,任谁也不舍得再去责骂。
穆老夫人适时开口。
“好了,佑文,晚晚没入府之前就在经商,如今回了府全然丢下那些铺子也不合理,慢慢地将铺子交出去也就罢了,不必太过焦急。”
说到这里,穆老夫人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要我说,晚晚那几间铺子重要得很,要是没有那些铺子,晚晚不会到咱们府上来办宴,皇上也不会注意到她,所以这几间铺子还需要好好经营。”
穆晚晚听到这话,抬起头,俏皮地眨眨眼。
“祖母说得对呢,要不是这几间铺子,晚晚还不知能不能活过这半年呢。”
穆晚晚在之前陆府的遭遇跟穆老夫人和穆佑文说过。
所以,当穆晚晚说出这番话来,穆佑文心里一酸,对这个女儿的愧疚之心又上来了,微不可闻的摇摇头,略带柔和的嗓音响起。
“好了,既然你没事这件事就不追究了,只是下次出门不要在换男装,大大方方的出去才好。”
穆晚晚眉眼弯弯,带着笑地施了正礼。
“谢父亲,祖母说得对,我今儿出去也是将铺子的事交给了可信任的人,晚晚既然回了家,一定要顾及家族的颜面,父亲请放心。”
穆晚晚这番话说得穆佑文心里暖极了,刚刚还阴霾不散的脸,此刻早就笑意盈盈。
“好,好,你知道就好,为父就放心了,也是该交出去,不日就要办春日宴,届时更是定下你们姻缘的好时机。”
穆佑文说着话笑看了一眼穆晚晚,又看了一眼穆云锦。
穆云锦心跳加快,刚刚还气穆晚晚没受到惩罚,此刻提起春日宴,她心早就飞走了。
春日宴是她的机会,她一定会牢牢抓住。
穆晚晚女扮男装偷溜出府的事儿就这般三言两语化解了。
等一众人离开,穆晚晚才长舒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连翘和文竹连忙起身给穆晚晚换衣服。
穆晚晚带着歉意看着她们两人。
“不好意思,今儿是我连累你们了。”
连翘和文竹两人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郡主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奴婢,再说今儿也没受责罚。”
文竹边把穆晚晚放在偏厅的秋梨膏冲了一杯出来,边说。
“郡主,府上的老夫人和老爷对您可真好,今儿把您抓个正着,居然一句重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