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二十七年,初夏午后,埠河镇,一座宅子的破落院子里。
“砰!”
碗碟摔碎的声音。
熟睡的陆晚晚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皱了皱眉,大学宿舍就是麻烦,吵得觉也睡不好,嘴里嘟囔着的她不情愿的睁开眼。
下一秒,陆晚晚就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
古色古香的木质房间,房间中央是红木桌椅,床榻上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床榻边的梳妆台上只有一面铜镜,房间陈设的很简单,但是全然看不出一点现代的痕迹,点点阳光从白色窗棂透过来落在陆晚晚的脸上。
陆晚晚心里一慌,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四周没有变化,又掐了掐脸,疼!
细看之下发现这双手分明是一个小孩的手!
她这是……?
“啪!”
陆晚晚还没弄清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房门外传来有人被打了一巴掌的声音,好奇心驱使她下床出去看看,陆晚晚掀开薄被,只见床下摆着一双绣花鞋,陆晚晚脸色一沉但还是穿上了。
“好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这院里的人用得着你来给她送吃的?”
“二小姐,大小姐落水,我害怕出事便端了一碗粥过来看看,没有送其他的东西了。”
香菱捂着被打肿的脸,跪在地上低声解释,夫人临终前拜托她照看大小姐,她必须做到。
“大小姐?一个野种也配?”
趾高气扬的陆秀满脸的不耐,她最讨厌别人叫那个野种大小姐。
刚刚抬起的手腕却被一声“陆秀”震住了。
陆秀抬眼望去,满眼嫌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冷嘲热讽道。
“哟,果然是捡来的野种,命就是大,才落水就醒了。”
厢房门口陆晚晚半靠着门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冰冷的看着陆秀。
下床那一刻,许多不属于陆晚晚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她穿越了,穿越到这个名字与她一样,不过年龄只有十三岁的陆家养女身上。
趾高气扬打骂下人的女孩是陆家二小姐陆秀,因嫉妒原身与镇上里正徐家的婚约,昨日狠心将原身推下宅子后的流苏河,害的原身溺亡。
陆晚晚利刃一般的目光打量着陆秀,不过十岁模样,心肠却如此歹毒说话也半分不饶人,不禁蹙眉冷声道。
“骂谁野种呢?”
陆秀一愣,瞬间黑了脸,一向懦弱的陆晚晚居然也敢反抗她。
“你落个水得了失心疯不成?敢跟我这般说话,我是陆家大小姐,骂你又怎么样?”
大小姐三个字听得陆晚晚气笑了,记忆里,陆秀不过是陆家小妾所生。
“你算哪门子陆家大小姐?不过是陆家庶女罢了,别忘了,你娘还没成为陆家夫人呢。”
这话倒是戳中了陆秀的痛处,陆秀气急,冲到陆晚晚面前,抬手就准备打下去,扬起的胳膊却被陆晚晚一把钳住。
“陆秀,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我可不会再惯着你。”
陆晚晚脑海里清清楚楚的是陆家小妾苏红衣与陆秀欺辱原身的画面,既然她穿越来了这具身体,就不会再容忍她们欺负,否则以后她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陆秀自小宠爱环身,自然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一边挣扎一边怒骂。
“贱人,得意什么?昨日算你命大,可你妄想嫁入林家这就是下场,等着瞧,长生哥哥根本看不上你这样的野种,要不是两家长辈定下的亲事,长生哥哥早就来退亲了。”
啪!
本不想穿越过来就惹事,可这陆秀实在欺人太甚,陆晚晚是个从不委屈自己的性子,一个嘴巴子就甩在了她脸上,陆秀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开口贱人闭口野种,谁教你的?”
陆秀脸上吃痛,又挣脱不开陆晚晚的控制,哭喊起来。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告诉爹,我要你滚出陆家。”
“尽管去,闹大些,到时我自会让所有人看看你什么德行。”
陆晚晚丝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说着,眼神却是死死盯住陆秀。
见她挣扎的厉害,陆晚晚手一松,陆秀惯性的连退两步,刚想冲上前去狠狠地打陆晚晚,可想起今日之事若是真闹大了,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
陆秀一跺脚,一脸阴毒的看着陆晚晚。
“陆晚晚,咱们走着瞧,你与徐家的亲事,我一定会让长生哥哥退了。”
说完又转头剜了一眼在一旁早已看呆的香菱,咬牙切齿的说到。
“还有你,吃里爬外的东西,再敢往这里送东西我打断你的腿。”
话毕,转身就出了院子,香菱看了一眼陆晚晚还是蹑手蹑脚的跟着出了院子。
打发了陆秀,陆晚晚进了房间找了椅子坐下,理了理原身的记忆。
原身也是可怜,被亲生父母抛弃,在陆家也没有被善待。
陆家是埠河镇富商,陆木林十三年前与镇上秀才之女林淑萍成亲,同年在陆家宅子后的流苏河里捡到一名弃婴,取名陆晚晚。
林淑萍对原身很好,在她两岁时,林淑萍央其父亲出面定下原身与里正徐家徐长生的婚事。
可林淑萍因为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