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挂起。
辞别师傅和奶嬷嬷,夫妻双双把家还。
一中和二远异常懂事,远远的跟在两个主子后面,等主子们上了车,两人齐齐驾着车往安府赶。
两人轻声的咬着耳朵:
主子见着庄师傅真高兴。
对,今儿主子高兴的眉梢都飞起,嘴角的弯度都没下来。
我告诉你,我都瞧见了,主子总算开窍了,刚刚一直拉着大少奶奶的手。
嘀咕声飘向车内。
白芷好整以暇勾唇望着美男相公,方元璟淡定从容的抓把一双小爪爪,又揉又捏。
美男相公,上半身一副端方君子的清冷样,下面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紧一双柔夷嫩白的小手,一会儿十指交叉、一会儿掰扯手指头……造型百变。
白芷,想到一个词,斯文败类,嗯,就败她。
白芷恶趣味的攀上身,朱唇轻点脸颊,正要离去时,一双大手箍的紧紧的揽在怀里,白芷在相公怀里吃吃吃的笑出声来。
车外,一中和二运相视而对,看吧,我就说对了,主子今天异常高兴。
回到安家。
一看全叔正等着,全叔笑着上前迎道:
“表少爷和表少奶奶回来了?刚刚老爷还在念叨着表少爷。”
方元璟:“舅舅可是在书房。”
全叔笑着应是。
方元璟轻咳一声:“芷儿,你先回房休息,我且看看舅舅。”
咱们两又不同房,当然我先回去休息,白芷颇有一股幽怨之味,但转念一想,二月会试、四月殿试……吃肉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总算有些个盼头。
这番想着,白芷的步伐都轻快不少,连走带跑的往院子里赶。
二运:太少奶奶,这是躲谁呢?后面没老虎呀。
书院内,安舅舅在案前听着脚步声一抬头,是侄子。
高兴的招呼着侄子坐下,方元璟见过礼,给舅舅加了一杯热茶。
安舅舅接过侄子递来的热茶,慰贴的喝下一整杯,上下打量着,侄子神情愉悦。
“见过你师傅了?你师傅今儿肯定高兴,一直盼着你归来。我每次去,都跟我念叨着,你们几个小子不给他养老,哈哈,庄老这是把你们当亲生儿子般对待。”
说起师傅,方元璟发自内心的笑意,当年从狗洞爬出来,幸好遇见了师傅,给他撑起整片天空,教他念书,教他武艺。
“不过,你师傅,庄老这一年出老了不少,可见是一直担心你,有两回感冒了,连个大夫都不请,正好碰上我过去看他,才请了大夫拿了药。大夫说,这人,到底是上了岁数,可得精心养着。”
方元璟知道师傅,最是嫌麻烦,能抗过去必定自己先抗着。
“嗯,平日多劳舅舅照顾。”
安舅舅摆了摆手:“嗳,那是你授业师傅。自当礼遇,只是我请了多回,让他来安家养老,一直也未曾请动。”
方元璟:“师傅他喜自由,最不愿意在宅内受约束,随他去吧。如今我回来了,有空闲就去陪师傅。”
突然想到,临走时,师傅拉过他小声叮咛,磨刀不误砍柴工,春闺要紧,可这造小徒孙一样是头等大事。
以后,你们爱去那去那,他只要小徒孙陪着,自是身体倍儿棒。
这边,安舅舅神怀感慨。
庄老把侄子教的很好,规矩礼仪、学识武艺,都一等一的好。
可见是十足十的用了心,这,亲身父亲也不过如此。
说起父亲,又想起那个眼瞎的匹夫。
安舅舅平静的说:
“你爹今日又堵我,问你的下落。哼,从前放你在外院,不闻不问,如今到是三天两头记挂。”
方元璟凝眉,今日也听师傅说了,京城里传了一则谣言说方伯爵找儿子儿疯了,他一个字也不信,“他”何曾信过他。
如今他有娘子、有师傅、有舅舅……
“父亲”,他原本从来都不曾有过。
方元璟眸子里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波光,冷声道:
“舅舅不用理他。待我春闺完,在做打算。”
春闺,对!
侄子如今是襄州的解元,贡士中榜,那是指日可待的之事。
安舅舅摸了摸胡须,拍手叫好,爽朗的笑道:
“对!让那匹夫好好瞧瞧。拿颗珍珠当鱼目,眼瞎的他。”
春试不到十多天,方元璟开始闭门温习,庄老为了徒儿也暂时搬来安家,名曰指点督促。
他才不会说,他是看上了徒媳妇做的菜。
吃着徒媳妇做的菜,喝着徒媳妇酿的酒,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可没两日又跟染白杠上了。
“小丫头,剑来!”
染白迎空而起,一道剑气凌凛而至,庄师傅灵巧的一个闪躲,侧身而过。
白芷目瞪口待……
师傅天天叫嚷着养老、养老,她都一直担心是不是身体不太好,盘算着手里头银子买个小院子,接了师傅,好照顾师傅。
原来……师傅………腿脚这般利索,武艺如此出众!
她草率了!
“徒媳,没怕,染白这小丫头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