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崔宏才刚走下酒楼楼梯处,一眼就瞧见下方冯地主家次子在柜前与人争执。
冯吉冲一脸不屑:
“哼,那十色香的岁寒潭,有什么好喝,那都被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能比得上女儿红吗,能比得上御春锦?”
手里折扇一转,继续说道:
“也就在我们县里,忽悠忽悠我们,看着大家不懂,才打出这招牌。要是放在襄州府,那能轮得着它排不上名次。不然,如何不扬名于襄州城?”
路人一:“就是,冯公子言之有理,我也是刚从襄州城回来,也未尝听过这款岁寒潭,还叫着说绝无仅有,也不怕笑掉了大牙。”
不远处,冯老爷喊道:“吉冲,该回去了。”
崔宏才暗眼一闪,适时下楼,越过冯吉冲。
冯吉冲刚转身一扭头,就瞧见的崔宏才,眼前一亮,一把接住:
“宏才,难得在这等场合见到你。”
崔宏才装出才反应过来,也是一脸惊喜样,抱拳见礼:
“吉冲兄。”
原来两人并无甚交情,崔宏才被二房一溜的操作,深受刺激,又苦于眼下大房捉襟见肘。
请了三日假,想了整整三日,大丈夫能屈能伸,主动抛下清高四处结交。
他的学问历来不错,见主动相交,各富家公子倒也给面子,时常约着他。
自此,与县学里各家富家公子往来从密,自然这包括出手大方的冯吉冲。
两人兴致颇好的相谈一番,才相辞。
冯老爷见状,此学子倒是比吉冲平日里相交的,端方,知礼,到也没催促。
上了马车,冯老爷随口问道:
“刚刚那位,是你学院同窗?到是个稳重的。”
父亲大约还不知道那就是崔家人。
冯吉冲冲他父亲扬了扬眉头:
“爹,你还不知道吧。他就是崔家大房,崔宏才。”
崔家大房崔宏才!
冯老爷摸了摸山羊胡,低头深思,就是他,之前打听说此子是个有才的。在县学里,也是有些名头的。
这也为什么急于促成,崔家二房之女与自己家长子婚事一事。
呵呵,请搞搞清楚,你家长子是个傻子,人家姑娘是个清清白白好人家闺女。
冯老爷问道:“之前听你说,他还未成亲,可有定亲。”
冯吉冲满不在乎的说:
“他这样的乡下人家,就等着他中了秀才,是要相个得力的亲家。不然,往后在继续考学,何来的银子盘缠。”
接着又补一句。
“上次在十色香,那诗榜,他可是得了第五名。今年下场秀才试,夫子们说了,他要是正常发挥,想来中秀才,问题不大。”
冯老爷眼底默了默,精光一闪。
二房一事,是那外嫁女与他家大房一力促成,那崔白芷如此恨上自己家,那必也是对大房恨之入骨。
“你帮爹约约,后日酉时在富兴酒楼相见。”
冯吉冲露出疑惑:
“……爹,怎么约他?约他有什么事?”
转念一想,爹在那十色香落了面子,会不会怨上崔家大房。
“我们家与他家是二房的一事。我可听他说了,他们家二房闹着分家,自己享着富贵,抛了他家和家里爷祖母。”
“在说了,崔家二房之事,可与他家没什么事,那十色香敢撂我们冯家面子,我们自找他二房的麻烦就是。”
冯老爷无奈道,这个二愣子,自己也擅是会谋计的。
两位嫡子,一个傻子,那就是废了。
次子,一心想棒着他进学将来走科举之路,如今看来就不是那块料,学业无成啊,甚在本性不错。
但,性子不错,不善辩事啊。
还是往日也是护太好了,不懂事里头的弯弯挠挠,那里是二房抛下他们家长房,是长房嫌充二房就是个拖累。
冯老爷无奈道:
“你先别管,尽管约了去。我这是有正事要聊。你且跟他说,跟二房无关,是你爹听说他日常照顾你功课,特设宴致谢。”
第三日酉时。
夜色暗沉,华灯初上。
崔宏才一身学子衫整齐,身挺笔直,到是个精气十足的,有为学子样,按时来富兴酒楼。
走进包间。
冯吉冲正喝着凉茶,不耐烦的对着小厮叫唤:
“快快,扇大些,用力,娘的,这热的。”
眼尖的,第一时间看到门口的宏才:
“宏才,坐,这天热的,来尝尝这消暑茶不错。”
两人热络的寒暄,天南地北的聊,当然多数是冯吉冲在说,崔宏才在听。
约半柱香,冯老爷到来。
崔宏才识礼的站起来,走上前几步,恭了一礼,才说道:
“学子不才,见过冯老爷。”
冯老爷爽朗大笑,招了招手让其就座:
“诶,你与吉冲本为同窗多年,叫我一声叔叔,都是应当的。叫着冯老爷,就见外了。”
崔宏才也不扭捏:
“冯叔。”
掌柜的进来恭声道:“亲家老爷,您来了,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