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蹭……站起来,骂道:
“合着大嫂,今天讲这么一出,是让我们少言过继。你做梦吧,我们就是再穷,也不卖孩子。丧尽天良的。”
哼!假清高,眼下是有她闺女给置办了些过年的好东西,可债呢,等放印子钱上门,看还有没有这番底气横。
陈氏收起心思,一脸真诚的关心,站起身来,扶着沈氏落坐:
“哎呀,弟妹,你坐下,快坐下,可别生气,小心肚子里孩子。”
转瞬,又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劝道:
“这怎么是卖孩子呢。那堂伯,谁不给大姆指,那是个能耐人,人也厚道,你们想看孩子了,谁还拦着你们。
跟着你们吃不好穿不好,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在说了,二弟治腿不还得花着银子。
去了堂伯家,有大富大贵的好日子,还能好好的进学堂念书,这是修的福气!你这不是挡了孩子们的出息路吗。”
沈氏冷着脸赶客:
“大嫂,我就不留你了,我还有屋子要收拾。”
陈氏也知道沈氏一下子答应有些难,后头还得多跑几趟:
“不急不急,弟妹你好好想想,我明天在过来。这是享福的事。要是卖孩子,孩子那是往苦了过。我这次可真没坏心,真为你们着想。”
还以退为进。
陈氏刚走出堂屋,白芷眼神里跟冰刀一样的利刃,一刀一刀杀过来。
陈氏结巴道:
“我……我跟你娘聊天,聊天……我先回去了。”
“呵呵……”
白只嘴里呵呵一笑,眼神却越来越冷,冰刀子一样飞过来般,直想把陈氏给戳出一个窟窿来:
“我们家的门,不欢迎你!从今往后,不准踏入!”
“敢游说我弟弟过继,好大的胆子!”
陈氏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是你长辈,我已经跟你娘到过歉。”
白芷目光如电,嘴里吐出的字,字字生冷:
“辱人者人恒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你想想你此事打的主意,配为长辈吗?”
“你这账,可是记了几笔,前些日子,李家那些人闹腾我还没找你算账!又作死的撞上来,别以为有个肚子,就有了护身符!”
话落,似不怀好意般打量着陈氏那凸起的肚皮。
陈氏捂着吓的落荒而逃。
沈氏知道自己家闺女生气了,不知所措:
“儿呀,别生气,娘后面听出她的意思,放心,娘任何一个都不给人。我们一家子就在一起,穷的福的,一直在一起。”
这点,白芷信,她爱所有的孩子!
陈氏一进家门,李婆子迎了上来:
“怎么样?老二家那个憨货,同意了吗?“
陈氏后怕拍了拍胸脯,随后沮丧的摇摇头。
李婆子破口就骂:
“那个作死的蠢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还不同意,能的她。五百两银子啊……五百两……”
陈氏这真的怕了,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当家的,还不得剥了她的皮。
李婆子不死心,躲着二房草剁子守着,等着沈氏出了门子,溜进二房。
又是一轮忏悔戏,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儿呀、亲儿呀,喊个不停。
崔田柱也学会了盐油不进,摇头,不同意,自己家养得起。
气得李婆子恨不得当场,把这个不孝的傻子,揍到他下不了床。
这个……她是忘记了……她的亲儿,已经下不了床。
无奈,李婆子,只得愤愤然的离去。
两日后。
崔家堂奶奶带着崔家堂婶来到二房拜访。
崔家堂婶卫氏四处打量着,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比她家下人住的还差,眼里尽是不屑。
要不是公爹说,本族里,就这家最是老实本份,好拿捏,将来也不怕养大的儿子有外心;不然,她才不愿意选这家,能养出什么孩子。
唉……
一个小男孩窜进屋子,虎头虎脑,眼神清明,透着一股子机灵,软软糯糯的喊着:
“娘!”
一刹那!
击中了卫氏,一瞬间,尖锐和不屑消失殆尽,眼神尽显柔和,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这该是她的儿!
卫氏收起原先的那副傲谩,随着婆婆进了堂屋,方寸之地,一屋子人都挤不下,丫环们只得在院子里侯着。
角落扯了一块大帘布,似乎还有一张床……
这堂屋还是卧房?
卫氏压住内心不耐,保持面上的微笑。
好在,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也能入眼。还有一股好闻的幽香,桌面和柜子上雕刻戏花图等,到是颇有雅趣。
如此想来,孩子们,应该教养不错。
想到这,卫氏又恢复了往日社交仪态,很得体的与沈氏问好,语笑宴宴的给了见面礼,白芷是一盒娟花、少安是一套笔墨。
轮到小少言,那眼晴似长在小少言身上,卫氏慈爱之意都溢出满身,生怕谁不知道她在打小少言的主意一般。
“你叫少言是吗?我是你伯娘,这是伯娘送你的见面礼,你瞧玉佩里还雕着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