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在院子里摔摔打打,霹雳兵啷的响个不停…叫骂道:“要死了,日头都出来了,还不起来做饭。没眼色的东西!偷懒的东西!”
崔田柱往着窗外,惶恐不安,着急的抓着头发在二房巴掌大的走来走去,沈氏不出声自己也没办法,又坐回床上,看着正在安静静缝补衣赏的沈氏。
崔田柱知道沈氏变了,说不清楚那里不一样,可能是白芷要嫁给冯家,或者白芷离家出走之后……
近些日子对自己爱理不理,现在连娘在外面叫唤,也不应半句。
感觉到娘越来越迫切的语气,可是媳妇还当娘的叫唤如空气般不存在,那家媳妇不得忙活,害的白芷离家,这生气也要有个头,闷闷的催促着沈氏:
“媳妇,娘喊你做早饭,你快出去做饭。你听,娘都在骂人了……”
沈氏看着一脸不争气的崔田柱,火气也蹭蹭的往上冒,尖锐的说道:
“崔家没有我,就不用吃饭了?立好的规距,一家做三天饭食,昨天是弟妹最后一天,轮也该轮到大嫂。
看我好欺负,难道我是崔家的丫环,当我丫环使?”
崔少言没见娘发过脾气,被尖声的娘亲吓到,往哥哥怀里钻,少安无声的拍打着弟弟的后背,内心很心慰的看着娘亲一点一滴的变化。
崔田柱又抓了抓头发焦急的分辨:“我……我不知道。不是,你是我媳妇……不是丫环……”
大清早的喊半天,没见一个人出来,李婆子干脆来到二房窗户底下骂道:“沈氏,你要死了,喊半天不出来做饭?装死了,大白天的躲在卧房里。”
崔老汉不满的从正院出来:
“你怎么当家的?日头起来了,还不见生火做饭,大家吃过早饭,得把地里的菜收回来,眼见打霜了,冬天吃什么?”
李婆子抬头向东面望去,日头挂起有一树高,鸡怪老头子要生气了,李婆子骂道:“一个个翅膀硬了,叫不动了,没孝的东西。
没听见了!沈氏!出来!”
沈氏暗恨,往常就是如此,没有人干活,只指使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做两个孩子的后盾,不能退缩,站起身打开二房的门:
“爹,娘,今日我的活,是喂猪喂鸡,我早起已经喂过了,该我干的活我一点也没落下。这做饭的规距是娘你定下的,还没轮到我二房呢。”
李婆子拿起扫把恶狠狠的说道:“我还叫不动你了,没轮到怎么了,喊你做饭怎么了,要死的东西!骨头松散了是吧,讨打?!”
沈氏扶着门边鼓起勇气,把在脑子里转了上千遍,腹稿的话语,讲出来:
“我们崔家最是讲规距的人家,以前是媳妇不懂事,不是自己的活计,谁叫一声,都打理的干干净净,也不见落个好,忙过头了,饭都没留半碗,我跟我家白芷经常饿着肚子……
饿到半夜痛的死去活来,也没有人心痛半分。
家里的活计,都有规距,那是不是得按规距来,大家做好应当应份的,都是崔家人,还分上等人下等人?
爹,你说是吧!”
虽说紧张的后背都湿了,沈氏到底是战战兢兢的把话讲出来,讲了个明明白白。
赵氏兴致脖脖的看着窗外,原来二嫂也牙利的一回,推一推床上的崔山子:“诶诶,山子,你醒醒。”
崔山子不耐断的翻了跟头,“饭做好了?”
赵氏没好气的拍打着被子:
“你是猪呀,就知道吃。叫你看戏呢,今天大嫂做饭,又惯常的偷懒,一早上连门子都不出,还说读书人的娘子,不要脸的。娘又指使二嫂干活,二嫂天亮就起来了,早早把院子收拾干净,喂好了猪。”
赵氏话语一停,卖了一个关子:“你猜今天谁做早饭?”
崔山子蛮不在乎:
“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经常这样吗。娘不叫二嫂叫谁,大哥一哄,她可舍不得让二嫂干家务,这是怕丢了未来当官的娘的面子。当然是二嫂做饭了,还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