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赵虎推开脱皮的银色铁门,一栋简约的砖头房映入眼帘,这是赵虎的外公去世几年以后,赵虎妈花钱找人把老房子推了,重新盖的一层半小楼。也不知道那个平日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女人,究竟从哪抠出来的钱盖的这房子。
赵虎当时也劝过,女人只说农村不盖房,叫人笑话,盖完了留给赵虎结婚用。
砖楼门口搭了个瓦顶下间,算是偏房,用来当做饭的厨房用,此刻瓦顶被火映照得通红,果木柴火的味道混着炒菜的香气四处飘散。
在土灶前盛菜的赵虎妈听见声响回过头。
“小虎回来啦,问棋呢?没跟你一块回来吗?”
赵虎径直到水井边的池子洗了个手,清凉舒爽,随口应道,“哦,胖子那来亲戚了,来不了,过两天来。”
“你喊人家名儿,别叫胖子,胖子多不好听,那一会你和萍萍多吃点儿,别剩了。”
赵虎接过母亲手里的菜盘,笑了笑,“习惯了,饭锅你放着啊妈,一会我过来端。”
跟在身后的赵萍萍瘪了瘪嘴,小声抗议道,“人家还要减肥呢…”
赵虎刚把菜放到桌上,母亲就提着饭锅内胆进来了,他连忙把桌面清开,放了一块厚纸板上去。
“不是说了放着我来端嘛,也不拿块布垫着,烫着你怎么办。”
母亲放好饭香四溢的内胆,拇指食指搓了搓,笑道,“妈比你耐烫,快盛饭,今天萍萍也做了个菜,你尝尝。”
赵萍萍在后边得意地挥了挥白嫩的小拳头,三爷说的对,这丫头眉如远峰星目灿烂,快一米七的个头,漂亮的没边儿,衣服上的卡通老鼠也不小,确实不像是海边小村庄长大的丫头。
赵虎放下饭勺,拍了拍赵萍萍的脑袋,一脸凝重,“萍萍,你亲自下“毒”,哥死也瞑目了。”
“妈你看哥…”
“呸呸呸,这孩子,嘴里没个把门的,快盛饭。”
灯光昏黄,桌子上饭菜香气四溢,屋子虽然简陋,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个家的温馨。
赵虎夹起一块炒鸡蛋放进嘴里,“哟,这鸡蛋炒的不错啊,妈你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赵萍萍立马举着筷子手舞足蹈的,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她夹起一块鸡蛋在赵虎眼前晃了晃,“这鸡蛋是我炒的!没想到吧!略略略~”
鸡蛋一入嘴,小丫头脸色瞬间变了三变,一张小脸都快皱没了。
“确实没想到。”赵虎嚼着饭,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
“是嘛,我尝尝。”
赵秀也夹了一块,“嗯,挺香的,就是咸了点,萍萍,是不是盐没化你又加盐了?”
赵萍萍想了想,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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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用来下饭刚刚好,淡了没味儿。”
赵虎又夹了两块,扒了几口饭,赵萍萍哼了一声,这才津津有味的吃起饭来。
傻孩子真好骗……
赵虎往下咽了咽,想到白天发生的事,说道,“妈,六婶婆要是再找事,你就直接报警,咱们有土地证,他们没资格不让咱们种菜。”
“妈知道,你六婶婆那个人你也知道,嘴是坏了点,没什么大的坏心眼,都是村里的,又是亲戚,没必要闹得太僵。”
“她心眼还不坏哪?”想起那个女人尖酸刻薄的话,赵虎脸色就不太好看,“她心眼不坏抢咱们家地?妈,你别老是对谁都这么心软好吧。”
赵秀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人言可畏,她一个人再能说,也说不过一群人,与其和那些人争来争去连累儿女,倒不如把话头止在她这里。
赵虎看她这样,也不劝了,犹豫了一下,就直接说道,“妈,我想出去闯闯。”
“砰!”
赵秀把筷子拍在碗上,脸上第一次有了愠怒,“你还想着去京城是吧,只要我活着,就不许你去!”
赵虎眉头一扬,“你不让我去,你也得把原因告诉我吧,你还讲不讲理了。再说了,我又不是非要去京城,我去别的城市也行啊。”
“没有原因,我是你妈,我不会害你,你还小,好好把学上完,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赵虎听见这话心里就窜起一股无名火,“你总说上完学,我上完大学呢?你再让我考研,读博,博士后?那时候我几岁了,我二十了,还小?你难道想养我一辈子?”
赵萍萍小心翼翼拉了拉赵虎的裤腿。
赵虎重重叹了一声,颓然坐下。
“妈能生你就能养你,吃饭。”
这么多年,赵虎一直想问自己的父亲是谁,哪怕母亲说他出意外去世了,至少也该有个名字,有张照片。
事实是这个家里连那个男人的一个牌位都没有。
但少年倔强,从不愿去提起那个对这个家来说讳莫如深的话题,怕伤了母亲那颗要强的心。
女人则是不愿意说。
所以各怀心事,次次话说不完,总是不欢而散。
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天下父母子女,大多如这般相爱相杀。
赵虎不再说话,三两下把碗里的饭扒干净,说了句吃饱了,回自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