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和我家胜利,都是老太爷的儿子,这地从老太爷那儿分出去,现在你爹走了,也没留个后,这地就该是我们胜利的。”
“大伙儿评评理啊,哪有出嫁的闺女继承祖地的说法?”
声音是六婶婆的。
“就是啊,没听说过!”
“不像话嘛!”
“听见没,今天你别想过去!”六婶婆手里拄着锄头,威风凛凛地插着腰。
“我没嫁人…”一个满身淤泥的女人小声反驳,面对这样一群人,她实在没什么气势。
六婶婆眯起眼睛,下巴肉痣一颤一颤,嘴里啧啧作响,“哟哟哟,你要不要脸了啊,青天白日的,没嫁人你生了俩杂种,气死你爹不够,还有脸来争地?我都替你臊得慌!你要早生个二十年,早他妈给你浸猪笼了,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赵虎妈赵秀当年是这个村子唯一的大学生,当她在大学还没毕业的年纪,孤身一人抱着一个小闺女,还挺着大肚子回到村里,可想而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赵秀最后还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来,这个原本光耀门楣的人,一下子跌落凡尘,立马成了十里八乡的大笑话。
村里人都说,赵秀的父亲赵胜同是被活活气死的,因此老一辈人大多对赵秀一家嗤之以鼻,这些年明里暗里戳他们脊梁骨。
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赵秀红了眼睛,哀求道,“求你了六婶,你让我过去吧…小虎和萍萍还在上学,你让我再种几年,等他们毕业了,我就把地给你,行么?”
赵秀目光焦急地看着田里的小白菜,没有及时拉油布,已经被风雨打坏了一片,孩子马上要开学了,学费还没凑齐,她心里着急,面对这么多人,她只能做出让步。
“不行!今天这地就是我们家的了!”六婶一拄锄头,讥讽道,“缺钱?你缺钱可以去卖啊!反正不是第一次干这事,杂种都生下来了,你装什么贞洁烈女你?”
赵秀听见这话脸色就变了。
人群后的赵虎阴着一张脸往前闯。
前方突然响起一道青涩未退的公鸭嗓男声。
“现在什么年代了,还看血脉?论血脉我还是赵匡胤后人,种花国是不是我说了算啊?现在是法制社会,看“土地证”的啊老太婆!搞纯种,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纯种牛马,去你妈.的!”
一个穿着蓝色汤姆猫卫衣的胖子扶着赵秀,年纪二十岁上下,握着一部花巍手机骂骂咧咧。
“纠集人聚众闹事是吧,还他妈敢持械,行,都别跑啊,我现在报警,看看警察过来抓不抓你们!”
老太婆周围的人听见这话脸色变了,纷纷看向她。
六婶婆眼神微闪,冷笑道,“赵问棋,这里有你什么事儿?你愿意打就打,但我可警告你,我儿子现在可是在县里当大官,你小心着点儿,别把自己搭进去,你可还有个爷爷呐。”
“哟哟哟,可你妈吓死我了。”胖子赵问棋神情不屑,抬起手机就摁数字。
六婶婆的儿子确实在县里办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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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现任保安队副队长。
嗯,就是赵元德。
她也不知道那个从小游手好闲的儿子具体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在县政府里。那县政府里不就是当官的办事的地方?所以她到处跟人说,自家儿子现在当上大官了,马上要发达了,这也是这些人今天愿意陪她过来站场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千万别小看农村思想顽固的老人,为了三瓜两枣的利益,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身材臃肿的老太婆使劲嚼了嚼嘴里的假牙,一脸怨毒地盯着胖子,突然举起锄头就朝赵问棋砍去!
“喂,窝…卧槽!”
胖子一把推开赵母!
等等等等等等…
今天起卦他妈的没说我会有血光之灾啊!
再回头,锄头已经挨着头发了,赵问棋心中哀嚎,连忙缩头抬手去挡!
“嘭!”
木头屑子四溅纷飞,带着一截断木的铁头高高抛起,六婶婆手里的断把受到阻挡反弹回来,狠狠撞上她的脑门,砸的她蹭蹭直退,一屁股坐在泥地里,捂着脑门哎哟直叫唤。
赵问棋偏过头,脸上一喜,心有余悸地和赵虎交换了一个眼神,拍拍胸膛,示意他没事。赵萍萍也赶了过来,脸色苍白的站在赵虎身边,表情格外倔强。
赵秀冲上来握着赵虎的手臂左看右看,赵虎此时套着一件黑色外套,肩膀的伤也止血了,所以没有赵秀被发现。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填满六婶婆脸上的沟壑,女人哀嚎道,“杀人啦!没天理了,他要杀我,你们都看见了,愣着干什么,快…快报警抓他啊!”
“刺。”
铁锄头落下来,扁头全部没入土地,露在外面的断木把是那么扎眼。
一拳能把木把打折,这得多硬的拳头?这要砸在人身上……
众人眼皮直跳。
以前没听说过赵秀家这小孩有这能耐啊。
赵虎瞥了他们一眼,吓得他们齐齐后退,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扶人,更别说报警了。
“六婶婆,这事儿闹到公家,我家有土地使用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