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康公公之外,景函帝身边还有一位用了很多年的老太监——聂公公。
只不过,他身子不爽利,时常就告假了,并不常在御前伺候。
袁南看到聂公公的瞬间,心头一滞,面色凝重。
景函帝没让康公公过来,是知道康公公跟北烨王有私交,或许会看在北烨王的面子上,提前给姜伊罗通风报信,提醒一些“注意事项”。
看来陛下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了。
袁南赔了一脸的浅笑,“怎么是聂公公跑这一趟呢?让人知会我一声,自会将人送到。”明知故问。
聂公公冷冷扯起嘴角一抹弧度,“哪敢劳动袁大统领呢,陛下等急了,姜大小姐脚步快着点儿吧。”
姜伊罗忙点头,冲着聂公公挤了一脸无比灿烂的笑容。
“那是那是!您带路!小女子立马跟上!”嘴巴里还没咀嚼完的酥烙沫沫,一粒不少的顺着姜伊罗的口气,尽数喷到了聂公公的脸上,身上。
喷洒均匀,绝无遗漏。
聂公公的脸当场就紫了,怒目圆睁,积怨难发。
且看姜伊罗不紧不慢的嚼着,仍是一脸阳光般的粲然笑容,还不忘跟上聂公公脚步的同时,再抓一大把
雯嫔托盘上的食物。
“袁南你快着点儿!白长那么长的腿了,倒腾的慢死了!”
态度十分积极,仿佛此番不是去接受讨伐和罪责的,而是去领奖赏的。
袁南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
北烨王这会儿应该能收到消息了,就是不知他能否赶得回来。
太和殿,焦头烂额的景函帝,面色铁青的看着殿下垂着头,一身诚恳认错态度的姜伊罗。
完全没注意到,小妮子垂头的时候,仍在咀嚼的腮帮子。
“刑部的人都到齐了吧?”景函帝威声凛凛。
刑部尚书拱手,带着几位侍郎齐齐应声,“回禀陛下,都到齐了。”
“对比卷宗,找到了几条罪状?”景函帝接着问。
尚书大人一一陈述,从大芜律例的第一条,捋到了第三百条,能靠得上边的,靠不上边的,全都算上了。
最终给姜伊罗扣下了五条罪责。
包括侵吞本该属于国库的库银;设计陷害当朝公主;致死人命等。
姜伊罗虽然不甚精通大芜律,但从条款名字上就听得出来,这五条中单单拎出任何一条,都够砍她脑袋的。
景函帝这次,是玩儿真的!
“姜伊罗?你可认罪
!”他声音冷凝,透着浓浓的肃杀。
“不认!”姜伊罗跪的笔直,腰板拔的倍儿直,“难不成陛下的女儿想要杀我,我任由她杀就是无罪,自我防卫就是有罪?”
……好啊!那就陪你玩儿!
“还敢狡辩!”景函帝重重一拍龙案,巨大的响动震得刑部人浑身颤抖。
不敢置信的看着殿中央那倔强的小姑娘,刑部尚书都呆住了。
从政多年,他也算是朝堂上一根老油条了,可从来没见过有人当场驳皇帝面子的!
……她?不要命了吗?
“来人!给朕拿下!把她拿下!”景函帝面红耳赤,双目圆睁。
他现在每说一个字,脑海中都会转动过凌欢那凄惨的一幕。
他捧在手心的女儿,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给设计了!
凌欢主动提出要带人过去剿钱时,皇帝和皇后其实都意识到不妥了,可他们同样都了解凌欢的个性。
从小到大她说西,就没人敢说东。
姜伊罗是为数不多的敢跟她拧着干的人。
对上姜伊罗,凌欢非常较劲,必得亲自剿了这些脏银送归国库,凌欢这口气,才算是出了。
帝后万万没想到,姜伊罗那平静面孔
之下,竟然藏着一刻“歹毒”的心。
景函帝简直不敢细想了……
细想的话,还有更令人心寒的可能。那就是——狼群,可能根本就是姜伊罗故意布置的,并且大张旗鼓让凌欢查到那所宅子,为的就是引她入局,害凌欢被狼群围攻!
景函帝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他吃茶朝堂,纵横捭阖,跟朝臣们斗智斗勇惯了,别说三十六计,就是三百六十计都用过。
却偏偏败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悔恨、怨怼、愤怒……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搞得景函帝几乎要崩溃了。
他龙拳紧拧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北烨还在北王军那边,今日就把姜伊罗给杀了!
父子关系受损又如何?
血缘之情浓于水,断不会因为一个小小女子而受影响。
景函帝下定决心的咬牙,怒意喷张,看着袁南带头的禁卫军羁押住姜伊罗,把她往殿外带……
心情总算舒畅了些许。
却听一道惊声尖叫。
袁南一个蹦起,抱着右脚满地窜高,“姜伊罗!你!”
他立马拱手朝皇帝,“陛下赎罪,微臣殿前失仪了。”
“你弄疼我了!”姜伊罗倨傲昂头,转身面
对着景函帝,玉手一抬,亮出了一块物什。
看清那牌子的瞬间,景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