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淡淡的秋意飘来,伴着凉爽。
姜伊罗没理会袁南的警告,拉着云三往里走。
“到底怎么回事?”她急了。
云三不敢再有隐瞒,“过往爷跟陛下对峙,也没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三拨人了,他们可都是奉旨来的,再扛下去,小姐…不会出大事吧?”
“所以,到底挖出了什么?”姜伊罗拿出仅剩的一点耐心。
王府书房下面,能炸出什么来呢?
如果从现在的情势反推的话,姜伊罗不由得怀疑,束国人选择这处爆破地点,是有原因的!
“尸体,共十具尸体。”
云三愤懑的咬牙,“仵作已经验过了,其中两具正是罗国公府五年前失踪的少爷,那是罗国公府的两根独苗,有信物和骨伤为证,确认无疑了。另有八具女尸。小姐,这是诬陷!是有预谋的栽赃陷害!王爷跟罗国公府无冤无仇……”
“现在外面以讹传讹,有说——王爷清新寡欲都是虚名,五具女尸便是他这些年糟蹋而死的;还有的说——王爷乱杀无辜,暴戾成性,现在文武百官各执一词,近半觉得王爷是无辜的,另外一些则主张彻查彻办,不能因为是皇子,就罔顾法纪。”
“陛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连下三道圣旨让王爷配合刑部调查,可老阁主生死未卜,以王爷的个性,无论如何不会放任他不管,于是……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袁大人是陛下最后一张牌了。”也是景函帝给祁烨寒的最后一个台阶。
如果他坚决不跟袁南走,情势将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如今是要紧时期,倘若王爷被这些污遭事情缠身,即便出征,也顶着恶名,万千将士的心都要寒了,还如何奋勇杀敌!”
“立府的时候,罗国公两位公子哥还活着?”姜伊罗面色泰然,神态平静,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云三微愣,思忖片刻,“王爷立府就是在五年前,罗国公府公子哥儿失踪的时间,也是在那前后。”
“仵作主张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具体是什么?”
云三被问住了,“此等机密,奴婢尚没有时间去打探。”
姜伊罗一觉的功夫,两天,翻天覆地。
路过炸毁处,书房坍塌,断壁残垣,院落赫然一个大深坑,令人扼腕。
……得埋多少炸药,能炸出一人多高!
如果当时祁烨寒在屋里,后果不堪设想。
“因老阁主和您在,事发时,守门小厮一
概跟造访的人说:王爷在书房忙,不便见客。”
爆炸是冲着祁烨寒命去的!
如果炸死了,尸骨照样曝出来,北烨王的身前身后名都保不住。
如果炸不死,就是污名满天飞。
万人只记一次恶,不记过往千份好。
“老阁主在哪?”先解决要紧事。
客房空空荡荡,萦绕着浓浓的药味,除了一张床,几乎搬空了。
天医阁十多个人,老老少少,出出进进,众脸惶然无措,万分焦急。
祁烨寒倚在门口,笔直如松,雕刻般的俊脸袭上一抹疲惫,红血丝爬满了眼白。
两天两夜,他近乎偏执的守着,桀骜且疯狂,连只陌生的蚊子都不准飞进去。
见她来了,他牵起嘴角一抹倦笑,“睡饱了?”慵懒的抬眼,怠意满满。
“太医怎么说?”姜伊罗一脸正色,俏脸上写满认真。
“出血不止,今晨的状态……你们要干什么?”祁烨寒风声鹤唳,单臂拦住门,呵止了天医阁众人。
他们僵硬的抬着担架,面有戚戚然。
担架上,老阁主双眼微闭,冷汗涔涔,惨白从枯瘦的面颊,蔓延到脖颈,找不到半点生气。
厚厚的布条包裹在腹部,一抹猩红渗透而出
,狰狞而恐怖。
天医阁人倨傲,“老阁主快不行了,他是天医阁的支柱,最后一口气,得在天医阁咽,王爷跟阁主数年的老友,你多日来的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但现在什么办法都试了,黔驴技穷,还请王爷成全老阁主的遗愿,立刻放行!”
“遗愿”二字,恍若惊雷乍现。
祁烨寒赫然而怒,“找死!”
姜伊罗勃然大怒,“遗你大爷!”
啪!
啪!
两道脆响,接连响彻在天医阁人的脸上。
姜伊罗打的左边,祁烨寒打的右边。
十根手指印记立现,嘴角溢血。
一个字,惨!
天医阁人睚眦俱裂,“老阁主没救了,他就算死,也要死在天医阁!你们无权干涉,赶紧让开!”气势更胜。
“拿下!”祁烨寒声音残冷,淡漠挥手,周身透着杀伐的果决。
白鹰卫等这句命令很久了,“要不是你们不服太医院,坚持用阁中秘法,老阁主的伤势未必严重成这样。”
明明王爷是最操心的那个,却被他们说成了“罪魁祸首”。
天医阁队伍,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须臾,十余人被捆成了粽子。
“要是老阁主遭了什么不测,我们举阁出动,杀你们片
甲不留!”
“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