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欢从始至终置身度外,本还有温度的脸孔,霎时间灌上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鬼魅笑容,“可以啊姜伊罗,有两把刷子!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那必须的,不然活不到今天,也轮不到你给我使绊子!”她的眸子凛冽如寒星,邪肆的笑着,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跟聪明人说话,省得绕弯子。你配不上我五哥,趁早离他远点,滚的越远越好,否则,你活不到大婚那天。”
姜伊罗干笑两声,“哈!哈!”
皇家人都上过狠话训练营吗?
小小年纪一套一套的!
“从见你第一面时我就讨厌你,很讨厌!”撕下伪装,凌欢天真的面孔上,布满狰狞。
“讨厌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帝后有权力宠着你,天下人没义务惯着你!”
小小年纪就这么坏,有祸国殃民的潜质!
“那咱们就赌一赌,看我能不能活到大婚那天。”行至她跟前,姜伊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等着你的大招,可别让我失望哦。”
檀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凌欢剑拔弩张的样子,姜伊罗却一脸轻松。
“这是怎么了?凌欢,你说母后叫我,害我白跑一趟。
”压根没有的事。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凌欢不语,愤而瞪着姜伊罗,“哼!走着瞧!”扭身走了。
檀越微怔,“你没事吧?”
姜伊罗笑,话里有话,“你这么容易被人骗,以后可怎么办呀?”
“我哪里被人骗了,凌欢确实顽劣了些,她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那倒没有。”
扬言杀人而已。
这对姜伊罗,只能算平常事,“说说吧,婚事是怎么个情况?”
檀越柔目微凝,嘴角卷起一抹苦笑,“阴差阳错。袁南捷战而归,日夜兼程,路上只睡了一觉,梦语喊了要娶公主,被他身边的人听到,传开了。不知怎么流到了父皇耳中,父皇传召他,问他意中人是谁,他不语。”
玉河已经许人了,还有什么意中人了!
“父皇听闻他初回时醉酒痛哭,还以为是为了我……”檀越的眸色幽深,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姜伊罗大无语,这可是婚事,是古代!
不是动辄可以离异,可以换一条思路生活的现代。
婚姻不是儿戏,却儿戏一般定了下来!
“他完全可以说些别的啊,否认啊。这可是姑娘的一生啊,
因为误会,就这么给定了?!你才刚出虎穴啊。”明知道袁南心里装着别人,真嫁过去,檀越还有什么指望?
“我的皇牌,其实也没什么用,要不……”姜伊罗建议。
“不必。”檀越急忙制止,抿唇,面颊拂过一抹红晕,“其实,袁南挺好的。”
这个年纪,要找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并不容易。
“反正都要嫁,是他挺好,至少有北烨和你,我不至于被欺负。”姣好的面上,写满了平和。
姜伊罗不能理解,“最后跟你确认一遍,嫁!是吗?”
檀越头也没抬的点点头,“我只想过平淡的日子,袁国公府家宅平静,女眷们也安宁,是个好去处。既然尘埃已定,就这样吧。”神情微转,她脸上覆满从容。
这已经比和亲到束国,性命不保强多了!
慈安宫
太皇太后对着桌案上的图纸最后勾画了两笔,“大功告成!你们都来瞧瞧,这跟姜伊罗那杆巨巨枪,还有什么不同?”
嬷嬷们离远看,嘴角直抽抽。
这……
不能说“哪里”不同,只能说——
完全不同!
“您画得如此逼真,简直就跟巨巨枪活脱脱在这一样!”苟嬷嬷
率先表态。
楚嬷嬷不甘示弱,“老奴也觉得,巨巨枪活灵活现了,没想到老佛爷只把玩了两次,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把草图画得如此仔细,这定会给大芜带来大便宜的呀!”
两位嬷嬷交换眼神,垂下头。
……老太太可千万别把图纸拿到外面去,这,多少有点丢人。
“既然如此!老苟,你亲自跑一趟,把图纸送北烨王府去。”
苟嬷嬷,“……”
在苟嬷嬷的一再“反作用”下,三天后,图纸还是如愿躺在了北烨王府的书案上。
闻七扫了一眼,“这黑乎乎的一团,是个什么玩意?”
自己没看懂,转达王爷的时候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祁烨寒风尘仆仆的从城外回来,刚查获了军备营中两个监守自盗案。
“把他们关入刑房。”他怀疑幕后有主使。
听得太皇太后送来东西,就“嗯”了一声,面上毫无情绪。
一只脚刚迈进书房,有白鹰卫禀报,“王爷,都已经布置好了。”
时近黄昏,霞光斜斜打在他脸上,仍盖不住祁烨寒的冷峻气息。
他劲装一挥,朝刑房走去,速战速决,问清楚幕后主使再说。
夜幕深沉,如墨
所染。
罗佛寺塔顶,一道倩影隐于墨色当中,黑色面纱,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