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曾有传闻,于前朝末年年间,有一白姓富商,上通朝廷下连黑帮,打压小弱黎民,曾被新覆旧朝的司马亢一手端了窝,后世族人再无钱财享用,此正是发生于我祖父母在世的实事儿。
我从未见过他们,只是渐长成时才偶然从师父口中听闻,师父说道我三岁之时,父母俱丧,流落街头,与猪狗争弃食,几乎不曾饿死。
幸得师父往东都游方,沿途医病,救我性命,自此离乡背井,跟随师父身后研习术数,练武习文……
他亦师亦父的大慈之心不仅仅对我一人,除我以外,铁石山中多有没了父母的可怜之人,被师父收留山上为徒,如二师弟苏笙予三师妹丘处原等人。
却一直以来只有三师妹与小师妹两位女弟子,曾听闻师父说起,三师妹的生身父母乃前朝皇室后裔,于战乱之中,产下了一遗腹子,便是三师妹。
她的父母兄弟皆死于司马族人手中,故而她对司马一族,恨之入骨,每每提及都是咬牙切齿模样。
三师妹是个可怜人,一出世,眼前的便是尸首残骸,四处狼烟遍地,所幸逢得西域空于禅师搭救,禅师收她为唯一弟子,传她武术内功。
待三师妹长至六岁时,禅师深知自己痨疾在身,命不久矣,便将师妹托付于师父手中,故而才与我成了同门弟子。
同门之间闲事嬉笑打闹自然常事无疑,可她自小孤傲,从不愿和我们一处,总是独来独往,冷若冰霜。
唯多见她说话时,便是在小师妹到来以后,小师妹阮月那时且只有四岁,她便万分排斥与小师妹接近,直到后来于后山之上,偶的听闻师父师娘说话,才明白究竟。
小师妹上山第二日,我因夜间无眠,便独自往院中练剑,谁知竟发觉三师妹将众多身奇异色的红蚁偷着投进小师妹布靴之中。
我曾在师父书中见过,那红蚁一嗜血毒性极强,毒物分明只有西域才有,我便将此事记在了心中,待三师妹离去以后,我偷着将小师妹的鞋远远丢了出去。
自此,我在暗中多番阻挠三师妹,未免惊慌,才略略隐晦告知了师父,可师父总也不肯惩处师妹,不料,终有一日还是被三师妹察觉,她不断撺掇师父对付于我。
师父素来明事理,怎么不知她心思,却还是将她留下,独独将我赶下了山去,临走时将山门定下规矩,不准山中人再与朝廷有往来,以避免三师妹心生怨恨加以陷害。
我身为大弟子,师父自然十分不舍,但我是明白的,师父如此,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三师妹心中怨恨抚平,使她不再受仇恨煎熬。
师父将随身匕首留给了我,嘱咐多行善事,自那以后,我在江湖之中结交众多,为赎祖上之罪,我劫富济贫,才成了今日的白逸之。
师父向来是个明白人,直到后来在江州府的一破庙之中,我偶遇三师妹,见她拼尽全力救治二王爷便知,师父一直以来坚持的谆谆教诲都是正确。
的确,无论是谁人处在三师妹的境遇之中,都不免仇恨,但若一味因仇恨,从而罔顾良知,泯灭人性,便要屠司马一门子孙,岂非以卵击石,善恶是非不分。
从小师妹口中得知,师父近些年来多有思念徒儿之意,但没有师父传唤,我依旧不敢擅自上山,故而一直留待小师妹身畔,一为助她父仇得报,二也为能寻个机会探望他老人家。
我早早便听说二师弟也在京中为官,他却总不得闲暇,直到端王府大婚喜宴,我与韫儿冲了出去,才见着他,多年未见,他更是长得高大魁梧,一眼辩认出了我,将事儿圆了过去。
师父向来忧心一众弟子,小师妹之父与师父交好多年,更如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故而不惜将二徒儿派遣京中,只为护她安然。
说起二师弟,乃年少时多番与三师妹亲厚,却因小师妹回到京中,与三师妹渐行渐远,不知如今情谊如何。
话已至此,不得不说的便是韫儿了,初见韫儿时,她在水中挣扎不休,奇装打扮,谈吐不清,只一味地吵嚷着说要回家,可却不知她究竟家住何方。
我只得静静的等候着她醒来,谁知她一醒就问我是否前来杀她,我满脸雾水,自然否定,可她不依不饶,又说了好一些子胡话。
直到小师妹见了她,我才知晓她悲痛遭遇,不禁心中怜她身世悲苦,虽所说之言大有端倪,却仍旧信任她并不是恨恶之人,兴许日日同小师妹待在一处,也变得草木皆兵,疑心过甚,但谁知日久生情,竟是我越发的离不开韫儿。
她曾问我是否钟情小师妹,我不过一句玩笑之语,她竟记在了心中那么许久,于小师妹大婚前夕,她二人在后庭院中喝酒作乐,烂醉如泥,韫儿不舍我走,我心中自然是明白她心意的,但我……始终饱有顾虑。
我是个江湖浪荡人,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韫儿看重家情,看重得来不易的家,她零落漂泊,好容易过得几日舒心日子,我不舍她随我从此流浪,亦不知如何面对与她……
前路漫漫,究竟何处为家……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