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入宫事宜本是皇后操办,可司马靖却将各类事宜皆交于太后手中,难怪用度皆如此华贵,甚至比皇后入宫时还要多了几分人情味。
一入宫门,皇贵妃便转乘,换了入宫内暖轿,祭天,典礼,拜见。整整闹腾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才将典礼之事做完,新妃一行人终于在愫阁寝宫中坐定。
阮月一日水米未进,腹中空空的,早已响彻云霄,可这会儿想是要等着食物,定是难求的。可头上的发冠实在沉重,阮月悄悄掀起盖头,左右探头瞧了一瞧。
阿离忙上前问道:“主子可是有些乏了?”
阮月指了指腹部,小声道:“倒不是乏,只是一日未进食水,有些饿了……”
她瞧着寝殿内各宫人皆严肃模样,只一配下的大宫女上前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无事……”阮月缩了缩嘴,皇贵妃新婚夜里要吃食,恐说了出去要叫人笑话死的,这才停住了前话。
时光匆匆流逝,阮月心中紧张更甚,拽着胸前坠珠久久不肯松手。
红烛连连燃下了好长一截,阮月困意倒是先盛了起来,乏的靠在床旁勉然歇上一会儿,不觉朦胧睡去,才不出半盏茶,门外却传来了一行人脚步声。
“陛下驾到……”
桃雅见阮月睡得沉了,便不断提醒出声:“娘娘!娘娘!陛下来了!”
阮月未醒,却巧被司马靖听见,他不觉低声笑了一笑,命旁人不必再进来了。
司马靖漫步走近,只见阮月倚靠一旁,海棠红色朝服铺满床前,桌前身后洋洋洒洒的皆是喜气。
他轻声对阿离道:“你们主子今日确实累着了,你们且都下去吧!”
“是。”两个丫头偷笑着出了门去,寝殿之内顿时只余下了他二人。
司马靖悄然坐在床旁,缓缓将她头上的红盖头取了下来,阮月隐约感觉有些痒,异样划过了脸颊,这才迷糊着睁开了眼睛,见到他坐在身侧,忽然心下有些紧张。
她站起身正预备行礼,却被司马靖一把拉进自己怀里,他用力搂着阮月,一言不发,只双眼直直望着这个他深爱了多年的女人。
阮月霎时脸红了起来,怯怯低下了头去:“陛下……”
司马靖似乎对此称呼略有不满,笑了刮了她鼻头,道:“在自家夫君面前,不必如此生疏称呼!”
阮月娇羞笑着,她轻声细语:“可这毕竟皇宫之内,还是要有规矩一些的。”
“朕不在乎那些!”司马靖凑近她的身体,只闻淡淡花香扑面而来,他伏在阮月耳畔:“今日以后,你我便是夫妻了!”
“是啊!今日我可是累坏了,头上这冠也实在太沉重。”她长叹一声,司马靖顺着她眉眼处向上望去,沉沉发饰整个的扣在头上,他轻缓起身亲手替阮月将发冠取下,并松了松发髻,不禁瞧着了阮月发上他少年时所赠木簪,更是会心一笑。
司马靖忽然紧环住她的腰身,将她轻放于软床之上,深情凝望着她的眸子,久久之后,便开始吻着她的额头,眉眼,最后落在唇上,感觉十分香软清甜,两人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
烛火摇曳映照着这对新人,床头的幔帐也渐渐垂了下来……
春宵总是苦短无奈的,清风微微拂过大红朱砂窗幔,小允子望着渐然几片透过亮色的云层,为使主子再歇上一会子,只得又捱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在床旁一连唤道几声:“陛下,该起身了!”
阮月整夜都睡得安稳,唯此时她听得呼喊,眉头有些皱了起来,轻转了身向司马靖怀中朝去,谁知身侧男子也一应转向了她,双手罩于她耳上,轻声向外道了一句:“小声一些!”
又在阮月额上轻落下一个吻,便蹑手蹑脚起身,单衣而至偏厅才更换了衣衫预备着上朝。
司马靖回首望着愫阁寝宫,不觉中微微甜蜜笑了一笑,吩咐了下去:“谁也不许扰了皇贵妃休息!”
羽汇阁人冷冷清清,只三三两两奴仆洒扫着院子。皇后眼中散着不尽的忧郁,好容易才盼到皇帝下了早朝,问到乐一却回道:“陛下一下朝便前往愫阁去了,想是在那儿用了早膳。”
“唉……”皇后叹了口气,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娘娘,您受了风寒身子还未愈,便不要起身做这早膳了吧!陛下如今得了新宠,自然是心都在那边儿的,您也别气恼,奴婢这就去宣个太医,给您瞧瞧,身子要紧!”
乐一才放下手中茶盏,便被叫下:“别了!去将宫门儿关上罢!本宫有些乏了……”
“那奴婢去宣告六宫,道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不必来请安了。”
“这又有什么意义,本宫这个皇后于六宫而言,已是形同虚设……”皇后眼光随着鸟笼中的金丝雀,叹息声声,心下似乎闪过丝丝悔意,却逐渐消失。
日上三竿时分,愫阁之中还是一片寂静,司马靖前往偏厅换下了朝服,欲同她一齐用了早膳,却只有阿离与桃雅上前来迎着,回道主子还未起身。
司马靖独自个儿往里屋走着,在床帘处探了探头,一丝风儿悄然卷了进去,床上的人儿才悠悠动了动身子,眼睛都未睁上一睁,迷糊问道:“桃雅……阿离……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