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遥在一旁笑着:有了陛下常常相伴,主子心情好了,定然是可以再有孩子的!
静贵妃却笑了,转身将筷子递予了司马靖手中,眼中尽是爱慕:“陛下尝尝!”
司马靖望着这一桌菜肴,试菜内侍正要上前便被他遣下,他先尝了尝这菜,色香味俱全,问道贵妃:“朕还是久久未尝这黛安殿厨司的手艺,竟进益了不少!”
“陛下!”不遥斟了杯酒在他眼前,满面笑容:“今日这菜都是娘娘亲自置办的!”
“哦……那更要多用一些了,朕竟不知贵妃厨艺这般的好!”
静贵妃听夸随之低眼一笑,满眼不舍的望着他,心中念道:“陛下,这是您第一次尝,也是最后一次了……我这辈子曾有这么一个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已是终生无憾……”
用了午膳,司马靖预备着返回衡博宫中歇息,静贵妃非要出门相送,不遥等宫人自然是同往日一般随着主子而去的。
静贵妃却吩咐左右:“本宫许久未见陛下,还想多说会子话,你们便不要跟上了,各自做活去吧!”
司马靖先时愣了一愣,才一应笑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与她齐步往宫门外走去。
她嘴角始终上扬着微笑,跟随他身后,走得缓慢,仿佛恨不得将时光永远停在这一刻似的,临别时刻终是来了。
贵妃忽然扯着司马靖衣袖:“陛下,且慢行……”
司马靖转身,似乎望见了她眼中透露的不舍神情,他拍了拍她手背:“子衿,朕晚一些再来瞧你。”
“陛下诸事繁忙,也要顾着身子,不必总来瞧臣妾,只是……”她努力克制眼中泪水,勉然笑着:“陛下可允臣妾一事?”
“你说!”
“臣妾深知,陛下是这世上最明白月儿的人,您疼她爱她,但她凡事都以情义为重,倘若日后糊涂犯下了什么错,陛下无论如何都要念着情谊,饶她护她,旁人是轻易伤不着她的,可最爱之人伤她却是轻而易举的……”
静贵妃知晓阮月性子,一心都钻在了报仇中,未免她因着自己的事儿与皇后为难,从而失了先机,那么莫说报仇,恐是性命都难保矣,故而先行一步提醒着司马靖。
他应了下来,贵妃向前靠了一步,轻声问道:“陛下能否抱一抱臣妾?”
司马靖忽闻此话,更是心中生疑,怎么静贵妃今日尽说一些,做一些奇怪之事?
他虽有疑虑,却想着她大病初愈,便应着她的话,将她拥入怀中。
静贵妃泪水才肆意落了下来,留在了他胸襟之上,她要好好记着,记着这怀中的温度,记着他的味道,愿来世可再续前缘……
她抽身而去,告别了司马靖,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去,眼泪彻底滴滴串串滴落地上,碎得悄无声息。
悄然夜半时分,众宫人纷纷离去,不扰贵妃休息,静贵妃将身上衣衫褪去,只着一雪白长裙,披头散发坐在铜镜之前,玉梳反复于发间穿梭。
她伸出手指,凝望了许久,终于将护甲,手镯等饰品一一取了下来,平平整整置于桌面上。
“终是解脱了……”静贵妃将椅子悄声挪了过来,取过木盒中的七尺白绫向上一抛去,正正搭在了房梁上面,眼中一行清泪滑落脸庞。
只见她面朝门窗,终将下巴搁在白绫上去,脚下轻然一登……
她这一世,终其一生,为傀儡,为棋子,为利刃,却终不曾为自己而活,她曾多么渴望自由,便生生断送在了所谓义父与自己画地为牢的笼中……
翌日清晨,不遥瞧着起身时辰已到,便端着水盆,往贵妃寝宫,推门而入。
谁知她猛然望见梁上悬挂着的白衣人儿,铜盆之水洒了一地,不遥腿抖得厉害,急忙大唤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宫人听闻呼喊,纷纷蜂拥而至,见势立时上前将白绫扯断,可尸身已然悬挂了半夜,如何还有命可活?
不遥摸着僵硬冰冷的尸身,泪水无尽涌了出来:“娘娘……”
余下婢女仆役亦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着人禀了陛下……
且说自离京城起时,那一头的阮月三人跨马而往南苏去,这苏笙予自入朝为官以后,师门中便极少出现他身影,这番到来,亦无提前书信,故而喜得老师父话都不会说了。
几人随着师父用便饭,话家常,苏笙予倒是一直反复四处张望着山中师兄弟们,目光忽近忽远,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久久埋在心中的疑问也未出口。
阮月瞧他心事重重,便开口替他问道:“师父,怎么这一路走来都不见师姐身影?”
老者抬头,微微笑着望了苏笙予一眼,道:“她近来也不大说话,我唤你七师弟陪同她一齐往山下走走!算着日子,今日也该回了……”
苏笙予浅浅叹了口气:“有七师弟相伴,确是好事……”
阿离从头到尾倒是不错眼地瞧着苏将军,见他忽然落寞神情,心中便生了疑虑,这宴一毕,主仆二人回到房中歇息,阿离才终于问出了口:“主子……”
阮月抬眼望去,瞧着小丫头满面犹豫:“嗯?”
也不必她问出口了,这姑娘家的心思阮月还是明白一些的,她将阿离唤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