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还不待母亲将话说完,便打起圆场:“朕道席上空无一人,却原来都在此处扎着,既母亲都说无事,那便散了去吧!”
太后望着儿子,知晓他一提及阮月之事,定然护短,她和煦一笑,依旧道:“皇帝也不必急着堵哀家的话,今日若是不一并惩处了这二人,想必会叫人觉得天家是好冒犯的!看在今日端王大喜的份儿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赐二十廷杖!”
阮月听着吓了一跳,这二十廷杖下去,白逸之终年习武,内功淳厚,自然是修养过一段时日,无有什么大碍的,可唐浔韫前些日子受了惊吓方才好了些,如何受得了!
还不待她开口,白逸之又向前跪了一步:“太后娘娘,今日是草民唐突惊扰了銮驾,韫儿不过是个陪绑的,有些冤枉了,便草民一人受下这四十廷杖,请陛下太后饶了韫儿吧!”
白逸之恐她再受不得惊吓,便出头将这责罚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可太后眼中向来容不得细沙,始终不肯允下此话。
司马靖以孝闻世,怎好驳了太后懿旨,又不忍阮月继而求情,恐再惹得母亲发怒。
他忽而想到主意,施下命令:“既是惊了太后銮驾,那必是不可轻易饶恕的!巧然今日苏卿也前来喝了喜酒,来人!”
左右上前听话,闻道:“命苏大将军带了两个将士,将这两人带了下去,行刑!”
司马靖有意望了太后一眼,见她毫无异议,又道:“母亲,朕瞧着这女子确是有些冤枉,既是月儿的义妹,想来女儿家家的也受不得棍棒之苦,恐两杖下去,便断送了性命,今日二郎大喜,不好叫闹出人命的……”
“那么……皇帝的意思是,饶了她?”太后若有深意,倘若就此放过,那么日后谁还将皇室尊严放在眼中!
“自然不可饶恕,既是有人愿意替了她,便杖责六十,叫这姑娘于一旁数着,叫好好瞧瞧冒犯了天家该当何罪!立即行刑!”
小允子一听司马靖忽然如此行事,亦不敢私自揣测圣意,先行前往寻着苏笙予往后园而来。
司马靖如此也是给了阮月一个台阶,若不严惩待之,恐在太后之处是过不了关的。
“皇兄……”阮月即将开口便又被堵了回去,她惊愕望着司马靖,这六十廷杖下去,即便师兄内功多么深厚,万一不死,也要至残的。
司马靖眼神示意她切莫要再闹,阮月只得先谢了太后不杀之恩。
回到席面之上,阮月心事重重,再也吃不下什么,唯恐师兄有事,忽而想着司马靖既是遣了二师兄执刑,皆时二师兄定然是认得出白逸之的,怪道司马靖如此果断,原是早已布好了这出戏的。
“月儿?”惠昭夫人望着女儿面容终于得缓,问道才知方才之事,她心中为着孩子着急,道:“浔韫前些日子才好,怎好再叫她受了惊吓,再惊病了可怎么是好!”
“母亲,皇兄方才命二师兄掌刑,想必定是知晓了两位师兄的,想来不会有事了……”阮月也含含糊糊,并不十分确定,毕竟太后耳目众多,不知二师兄能否逃出她眼线从而救下这二人呢!
“不过说来,也是浔韫两人不识礼数,端王府岂是乱闯的!今日一团喜气便还好说话,倘若换作平常日子,不被当做刺客误杀,便是上天神仙,真人庇佑了……”惠昭夫人此话不假,回家定是要好好同他们说上一说这厉害关系。
尤其唐浔韫,礼数规矩一概不懂,倘若下回再闯了死门,还有谁能护着她呢!
“阿离……阿离……”阮月举目四望,总不见阿离身影在身侧伺候,她问桃雅却也道不知。
眼看席面即将散了去,众人也该打道回府,阿离方才回到阮月身边,不经主子问话,她随即禀道:“陛下将奴婢唤去问了好一些子有关白公子之事……”
阮月不禁淡然一笑,天家万岁,九五之尊竟也会吃这样的醋,与此同时大师兄犯错,更惹得她略略有些担忧起来,便交代阿离:“你去苏将军处盯着些,莫真伤着了师兄……”
这丫头逐渐木讷了起来,踌踌躇躇愣在一旁:“奴婢……奴婢怎么会知晓苏将军身在何处……”
“你呀!”桃雅有意羞她一羞,玩笑道:“别瞒主子了,只要是有关苏大将军之事,便没有你不知道的,今日苏将军一踏进了这院子,你眼中便没有了他人……我都瞧得出来,何况主子!”
“你……”羞得阿离赤着脸转过了身子,桃雅则应着小声道:“这便是郡主常说道的什么知好色而慕少艾……”
“别闹了!阿离快去吧!”阮月抿了口茶水。
惠昭夫人见这四周宾客赏完个乐便纷纷散了席面,她道:“还是我瞧瞧去吧!孩子们犯了错总是做大人的多担待些……”
今夜端王大婚,也不好叫耽搁晚了的,阮月将母亲扶过:“不妨事儿的……母亲,我们先回府去侯着,有二师兄在,定然会护着的!”
闹闹腾腾的一行人先行一步,回了郡南府中,夜已过了小半去,还不见人回来,打探消息的阿离也不知所踪。
惠昭夫人忧心唐浔韫再次被惊着,便也同着女儿一同在大厅中侯着,忽然桃雅自门上收到宫中黛安殿信差所寄,她随之收了起来,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