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南府中往日里总是络绎不绝笑声一片,可近来阮月无心玩乐,只惆怅又惆怅,远处桃雅问道阿离:“主子近来是怎么了?”
阿离摇头:“我也不知,兴许是忧心公主之事吧,我去问问。”
“郡主是身子不适么?怎么蔫头耷脑的?”
阮月双手撑在下巴,眼中无有神色:“北夷国丧,公主定然伤心,可不知这时二王爷见到她没有……”
桃雅上前收拾茶盏,又斟了一杯置于她眼前,无奈道:“主子总是这样为了他人之事操心,何时能操心操心自己的终生大事呢!”
“这事儿如何操心,姻缘自有天定……”阮月闭上了眼睛无心说着,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阵脚步之声,司马靖示意二位丫头不必行礼,只下去便好,众人便偷笑着悄悄退了下去。
司马靖凑近阮月脸庞,小声温柔道:“并非天定,你定便可。”
阮月惊然瞪大了眼睛,见到司马靖清澈炙热的双眸,立时弹跳起身退后了几步,险些跌下了台阶去,幸而司马靖及时拉住了她:“小心些!”
阮月无奈,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才道:“皇兄怎么不命人通报一声,月儿也好相迎啊!”
他唤着阮月坐下,阮月心中自然欢喜万分他到来,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
司马靖望着阮月头上的木簪,笑了一笑:“你近日来也不大进宫了,倘若朕不来,恐要等你等到猴年马月了!”
“皇兄不知这进宫一趟规矩十分繁琐,要先拟拜贴入宫,后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一位都少不了,连见静妃娘娘一面都要折腾许久,何况是见皇兄,倘若耽搁到午时,更是难出宫门,虽皇兄曾允月儿可免规矩,可叫人瞧去,皇家颜面无存,月儿怎么着也得替皇兄守了这规矩吧……”
“朕有个法子,既可日日相见免了这许多规矩,又不为人所言。”此话一出,阮月脸儿霎时红润了起来,转过身去。
“月儿,你未想好之事朕决不逼迫于你,只是……”司马靖眼神忽然黯然失色,语中平静:“这高位人人敬畏,但凡有机会的人,有几人是不动心的,只有身在此处才知,高处不胜寒……”
阮月将茶杯送于他手中,也叹了口气:是啊!高处不胜寒。
他又再笑了笑:“你的皇兄今日难得便衣出宫,与月儿逛逛集市可好?”
“好。”
两人策马同游,谈笑晏晏……
小半月且过去,二王爷归来宵亦国中,将北夷事宜略略禀了司马靖知晓便回了府去。
天空骤然大雨纷纷,阮月急忙吩咐了桃雅将花儿从后院移了进来,可时间不及,已有许多花蕾被急雨坠落,外头脚步匆匆,门上小厮冒雨进来禀告:“郡主,宫中来人了!”
“请进来吧!”阮月转身回了大厅。
只见一丫头步履匆匆,面色惨白奔跑而来,想是来时滑倒才沾有这一身泥土,阮月认出了她,是静妃宫中奉茶丫头,她心中一震,急忙问道:“怎么了?”
正逢惠昭夫人从后头出来,见丫头如此狼狈模样,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夫人郡主容禀,我们主子今日本就身子不适,不大挪动,谁知皇后娘娘召主子前往羽汇阁说话,也不知手轻脚重的便推了我家主子,她胎气大动,恐是要早产了,主子说只有您去了她才放心……”
“好,我这便进宫去。”阮月转身唤着桃雅阿离二人。
“月儿!”惠昭夫人厉色呵道:“你云英未嫁,那妇人产房,怎随便进得,倘若冲撞了什么,你日后可怎么办?”
“母亲,人命关天,我定然当心……”她不受母亲阻拦,将阿离手中斗笠戴上,急忙跑了出去,一路狂奔总算来到黛安殿中。
远远的便听得一阵阵嘶喊自里屋传来,阮月将身上雨水掸去,进了屋子,只见皇后正襟危坐在堂上,伴着这惨叫,细细品着杯中好茶,她粗略行了一礼,想进那门去却被乐一拦下。
乐一不紧不慢:“小郡主,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此时闯了进去,恐对您名声有损,您还是在此等候吧!”
阮月不予理睬,转身瞧见了往里头端送热水的宫令丫头不遥,急忙揪着问道:“怎么样了?”
“不大好,主子受了冲撞,疼得厉害……”
“皇兄可在宫中?”
不遥急得眼泪不停,她回道:“陛下是同我们主子用了膳食走的,说是去二王爷府了。”
“阿离!”阮月吩咐下去:“你轻功好,速速去二王爷府中将皇兄请了回来!”
皇后猛然咳嗽一声,左右之人皆阻拦了上来:“郡主想是糊涂了吧!陛下与二王爷有事商议,怎可放肆搅扰,给本宫拦下!”
阮月立时瞪了皇后一眼,转身将内屋门前乐一拦着的手整个扭了过来,推向皇后身畔,大喝道:“纵然有罪,全当我一人的!皇后不必忧心!阿离,给我打了出去!”
阿离闻得主子命令,立时举起拳头将前头两人打昏了去,匆匆冒着大雨踏上屋檐而去。
阮月见她离去,迅速带着桃雅闯进了里屋,只余下皇后在外气的跺脚:“真是反了反了……”
她远远听着这动静,将前头人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