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匆匆过去了,皇宫之中也并不甚平和,司马靖将手中奏折丢在了地上,大发雷霆,怒道:“传李旦来见朕!”
“老臣参见陛下!”老将军行礼。
司马靖走至他面前,将小允子手中他所拟的奏折甩在了他身上,压低怒火:“这边境百姓饱受战火之苦,本就苦不堪言,你竟联同谏议卿众上书,倡议增加赋税以修边城城墙,朕想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中用了吗?”
李老将军倒是十分自信立身于案前,一副倚老卖老之样,振振有辞说道:“陛下,老臣是替朝廷想的啊!城墙年久失休,边境百姓的安全才会受迫!陛下您要顾全大局!”
司马靖怒气已霎时冲上了喉咙:“大局?将军眼中何为大局?百姓的生死存亡才是大事,难道你没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
“陛下,老臣真是为朝廷着想的……”李老将军狡辩着。
“糊涂!真是糊涂!好了!此事不要再议了,即便挖空国库,朕也要边境百姓能活下去!”司马靖背过身去。
老将军跪了下来,大拜了一拜,道:“陛下还请三思,边境可不仅仅只衡伽一个国家!中原地大物博,一旦几个国家联手攻来,那兵力可真是不容小觑的!墙倒众人推啊陛下!”
“你……”司马靖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忽然自门外传来凌厉声音:“李家老将军言之甚早!”
阮月大步跨了进来,笑道:“听说老将军近年来在京郊买了许多水田,雇佣了庄农不下五百,老将军可愿将这些都充做国库,以富百姓,以建城墙之用?”
老将军顿了顿,低着头一脸恨意转身望向她:“这……”
“老将军怎么不说话了,既是一心为黎民百姓着想,那此事您意下如何?”阮月挑着眉瞥了他一眼。
司马靖疑惑,即便李家两位将军的俸禄也不会让李家近几年能够买水田和雇佣那么多下人,此事断有蹊跷,他问道:“李家近几年怎么?是偷着经商了么?”
老将军又磕了个头,结巴着:“老臣……冤枉……”
“哼哼!”阮月轻笑:“你冤枉?呵呵!”她从怀中掏出一叠供证。
司马靖走下来,翻了翻她手中的纸,随后一把夺了过来,细细看了一看,越看越是火冒三丈:“老将军这可真是让朕大吃一惊啊!”
他将供证重重丢在了李老将军脚下。
“老臣……”正值寒冬腊月的时节,他额头上竟细细密密冒出了汗珠。
司马靖闭着眼睛,尽力压制怒气:“老将军回府后好生反思罢!三日后,给朕个解释!否则,朕绝不轻饶!”
李老将军咬着牙退了出去,眼中四散着狠光。
司马靖转过头来,忽问道:“月儿,你怎会知道李家购买了水田?”
“月儿前日途径京郊,见李府管家,叫金三的,亲自去采买庄农。我心中疑惑,便跟了他足足一日,知道此事后我将供证送至各农户手中,要他们匿名作证,这官宦人家私购水田本是不该,农户们自然不敢不从。”
阮月嘴上说着如此,实则不然。这些证据,可是桃雅多日以来找了许多人花钱打通关系得到的,阮月也根本从未见过什么管家,只是农户们传言纷纷,借此一说罢了。
司马靖暂时未对李家做任何惩罚,阮月猜想大约是由于李老将军曾在先帝爷在世之时给予过许多助力,助他手握天下,一家皆忠心耿耿,故不肯深究其罪罢。
李府厅堂上正上演好戏,老将军发着大火,茶盏碎了一地,孙柔郡主与少将军闻声走了出来。
“父亲何故发这样大的火?”孙柔郡主问道。
李旦坐下了身来:“陛下让我反思采买奴仆与水田之事,连同联名的奏折都被发了回来……”
“购买水田之事不是早就完了吗,那日金三出去收账还回了,说农户们都无甚么怪处啊……”郡主说道。
她还未说完,李修直便插话,道:“父亲,我早说这折子不行,边境百姓都饿死一片了,陛下怎会再舍大取小!您也别再去递这折子了。”
“来人,金三办事不利,打二十大板!”老将军愤愤地抓着桌子:“先帝本是如此的英明神武,现如今让司马靖这小贱种坐上了皇位,大改规章制度,先帝爷励精图治的局面通通被搅得一塌糊涂……”
“父亲请慎言!”李修直因与司马靖交好多年,最是听不得此话,他走上前:“此话可不是乱讲的,当今陛下虽与先帝爷手段不同,但宵亦国沉浮始终都是掌握在他手中的啊!”
“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也不知靠了什么腌臜的手段才登上的帝位,我惧他什么,戚依!”父亲唤道。
孙柔郡主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问道:“父亲这是要行动了吗?可不知姑母是不是同我们一条心呢!”
“蛊毒一发,便是不应允,却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老将军笑着。
李修直无奈摇了摇头,渐行渐远地撂下了一句话:“这一家子天天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活得不累吗?”
“你这个大哥,本就是无用的!”老将军拍案而起:“戚儿,明日你可别让父亲失望了!”
“父亲……”孙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