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惊叫,又是那个怪梦。
从梦境中惊醒,过严冬双手捧住头,狠劲摇晃几下:“这一阵子怎么了?老是在做同样的梦,总有两个我在对话和对打。”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早晨五点整,过严冬的生物钟一直都很准时,每天早晨这个时候,都是他晨运的时间。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匆匆的用自来水抹了把脸,穿上运动服,扛起门边上那个五十公斤重的沙袋,走出门外。
和过严冬家住的小区一墙之隔,是市第五消防大队,过严冬每天早上就是在这里晨运的。
单手提着沙袋,走到那道高有二米多的墙边,他头都没抬,轻轻松松的手一翻,就将那五十公斤重的沙袋平稳地扔到墙头上。
紧接着过严冬也没见助跑,原地一个跳起,双手搭在墙头,顺势攀爬上墙,动作优雅,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相当干净利落。
站在墙头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过严冬一矮身,抓住缠在沙袋上的麻绳,将沙袋绑在身后,直愣愣的从墙上跳了下去。
无视自己六十五公斤的体重,和沙袋叠加在一起的重量,过严冬敏捷落地,脚刚沾地,犹如受惊的兔子般,向前方的操场窜去。
整个操场一圈下来约有两百米,尽管身背沙袋,但过严冬还是极其快速轻松的绕场跑了五圈。
看了看腕上的军用手表,用时两分,擦擦头上汗珠,过严冬满意的一笑:“不错,终于又进步了”。
心情大佳,过严冬兴奋的走向操场正中间,那里有个演习用的消防塔楼。
一般来说,市内每个消防队都有一座像这样的塔楼。
塔楼总高二十一米,紧下层的水泥底基是六米,再往上是五层十五米高的铁架楼。
从二层的塔楼到一层水泥底基之间垂着根一寸粗的麻绳,平时消防战士训练的时候,都是利用这根绳子向上攀爬。
用手拽了拽麻绳,手感不错,过严冬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双脚猛跺地面,两手交替抓着绳子,飞快的往塔楼上爬去。
顺着绳子来到二层,又沿着铁扶梯向上面的几层飞快攀爬。
从水泥底基开始,再到塔楼的最顶端,少年也只用了二十二秒。
站在好像发射塔一样的塔尖上,俯瞰远方渺小的车辆和人群,过严冬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他酷爱功夫小说和电影,每天当他爬到这个塔尖的时候,总是喜欢在上面逗留一分钟,以满足自己想当剑仙侠客的那股虚荣心。
一分钟过后,过严冬突然撒手从塔尖上跳了下来,当他从半空落向四层的时候,他双手忽的平伸,稳稳抓住了四层的铁围栏,然后再度放手下落。
就这样,一层一层的向下跳去,又再抓住下一层的围栏,胆子大,技术精,真的令人咋舌。
就在过严冬从塔尖上一层层向下跳落的同时,一队刚刚起来出操的消防战士也开始了晨跑。
跑着跑着,排在最后有两个新来的消防战士,无意中抬头看到过严冬从塔楼上往下跳,其中一人失声大叫:“班长,有人跳塔楼自杀”。
正在向前跑步的众人向塔楼看去,刚好看到过严冬在二层抓着麻绳向地下落。
六米高的距离也就一眨眼的事,就在双脚落地前的一刹,他两脚脚尖猛的一点水泥底基,身子借力向外一甩,麻绳最大限度的荡离塔基,过严冬这才松开麻绳,落到地面。
少年身子连晃都没晃一下,又往操场南面跑去,那里有一排双杠和单杠。
“这个臭小子又在耍酷了。”带队的李宏田班长无奈的摇着头。
回头对那两个目瞪口呆,嘴都不懂得合上的新兵问道:“你们看清楚,他这是自杀吗?”
“李班长他还是人吗?他是我们第五大队的?”其中一个叫胡苗的新兵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废话,大白天的不是人还能见鬼了。”李班长的话惹得其它人一阵哄笑。
“他不是我们大队的,是个高中生,就住在旁边小区。”走在最前面的老兵黄正笑着说。
被大家笑的一头雾水,另外那个新兵赵亮边跑边问:“不是我们大队的人,怎么还到我们这来玩?看他的身手,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比我可强一百倍都不止,怎么看也不像个学生啊,我看倒像特种兵。”
看着远处仍旧背着沙袋练双杠的少年,李班长脸色一黯,叹了口气:“这孩子叫过严冬,从小就常往我们五队跑,他是我们前后勤主任陈萍大姐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陈大姐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儿子。”胡苗一脸羡慕的表情。
李班长看了一眼胡苗,伤感道:“可惜陈大姐去年因病去世了。”说完,不再理两个新兵,向前跑去。
“好可怜的孩子。”赵亮看了看又转去练单杠的过严冬,甚是同情。
练二百下双杠,和一百下单杠,是过严冬给自己定下的每天必练项目,练完这些,过严冬将沙袋从背上解下来,挂在单杠上,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项,打拳。
站在沙袋边上,闭上双眼,过严冬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去,再次睁开的眼睛仿佛突然间明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