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尖厉的刮擦声,仿佛一对钢铁做成的指抓,在门后上下胡乱抓挠。
小樱害怕地躲到哥哥身后,慎二咬牙带着她朝后方退去。
他们的魔术水平都回到幼年,圣杯力量也被封锁在身体里无法借用,如果待会发生战斗,他跟樱只有先一步撤离,才能不拖禅院甚尔的后腿。
铁门那侧的撞击越发剧烈,伴随孩童若无其事的询问声,厅堂里的气氛悚然至极——
咚!!
再一阵牙酸的拉扯过后,插销的铁棒直接弯成v形,通往忏悔室及封印物密室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猛然打开。
完全凸起变形的铁门,两扇之间的狭窄缝隙里,伸出一张脸:
这张脸孔四处张望,除了额角多出一块蜘蛛形肉瘤,肉瘤上密布的昆虫复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甚尔怀里的另一个士郎外——
这只怪物的‘脸’,几乎和幼年士郎一模一样。
发现四人,‘他’的表情有些疑惑,问道:
“你们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怎么不出声呀?”
望着那天真的娃娃脸,禅院甚尔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肉瘤上的眼睛恶狠狠盯着他们,但这个‘士郎’却好像没有任何察觉,自言自语着:
“哦,我知道了,你们也是来避难的吧?那个圣杯还是什么的战争,可真麻烦啊。对了,你们看见神父爷爷了吗?就是一个穿黑衣服,好像叫言峰璃正?的、嗯,据说是这里的监督……”
对上‘士郎’单纯的目光,禅院甚尔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别无办法。
在他的感觉中,这个怪物也是士郎无疑。
可、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在对方的内心深处,过去的自己又为什么会是这般模样?
禅院甚尔抱住怀里的小士郎,不让他把脸露出来,然后指了指布道台。
‘士郎’看向厅堂前方,空气中的铁锈味似乎让他意识到什么。
瞳孔缓慢扩大,‘士郎’开始抽动身驱,门后面肉块翻涌,从脖子下面长出的,一块块鲜红的肉肢,疯狂地想要从铁门内挤出来。
无数触爪扒开钢铁,血粉色的黏液将其腐蚀、翻卷。
接在人类头颅后面的,是无法估测长度的、充斥着空间的巨大血肉。
每根触爪的一侧,都长着又细又黑的鬃毛。
充血的黏膜般的皮肤上,还有海洋生物特有的吸盘状凸起。
一枚枚猩红色眼珠,正从触爪移动时的躯干内露出。
这些熟悉的眼瞳,有的直勾勾盯着禅院甚尔、有的正在望向‘士郎’头顶,还有一些则注视着空中的虚无。
“啊啊啊啊啊啊——”
小士郎突然惨叫起来,就在怪物‘士郎’看见老神父尸体的一瞬间,禅院甚尔都无法压制住男孩,幼年士郎疯了一样挣扎——
细嫩的手臂皮肤和脖颈上,霎时间浮起烙铁般发红焦黑的烙印:
祂走进人们的视野里;
就好似山岭行走于天地;
有人类的轮廓;
却非人;
……
旧日的主宰啊;
已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