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有他的身体。
他留着华丽长发的头颅,被某种东西凭空削了下来。
轱辘轱辘……
染血的人头滚了过来,与趴在地上的切斯沃夫面面相觑。
那张英俊姣好的面容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又被不可置信所笼罩。
“不、不要——你不能杀我!——”
菲尔梅特的头颅在切斯沃夫眼前被抓起,他意识到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身体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鼓动,从男人脚边滚到货物堆后方。
他用毕生的力气钻过栏杆,投身跳下大海。
切斯沃夫·梅耶知道,自己大概是最后一个、或是倒数第二个跳下船的人。
他害怕自己无法沉入水底,于是强迫自己喝下大口大口的海水,祈祷自己能沉入更深、更幽暗的地方,期望神明能让他逃过这一劫。
他们这些落入永生圈套的可怜虫,大概连神也嗤笑着想瞧瞧他们的下场。
切斯沃夫·梅耶最终没有被抓到,成功在海里躲到被洋流带离原来的海域。
“不、不应该,他绝不是为了找当年的漏网之鱼才让我碰见的……”
被现实中情况唤醒久远的记忆,切斯沃夫·梅耶瞳孔微颤,于烈火包绕的地面缓缓向后挪动身体。
恐惧使他忽视皮肉烧卷的痛苦,双眼紧盯着前方。
只见那面熟的白发男人正跪在黑衣神父的面前,手指拼命扣挖着喉咙,呕出一大团裹数不清蛙卵般的黑点粘液。
这一刻,疯狂的精神充斥脑海,死亡都好像成了一种仁慈。
但凡探究不可知者,注定受其存在的影响,渺小者由身到心都发生狂乱的变异。
若不是喝过使灵魂固化的永生之酒,间桐雁夜现在绝无可能保存理智,大概已经变成被尘埃寄生的宿主,只能等待无数蝇卵孵化,从体内破出。
间桐雁夜苟延残喘着,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身上还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仅剩的一丝理智维持着最重要的魔术。
天空中倒悬着的胞卵表面,隐隐现出紫色的粼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一柄黑色细剑划断昼夜,如闪电般坠落——
随剑一起射落的,还有一个从天而降的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