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再次被震撼了，在他的认知中，人族修士和妖就是死仇，一旦遇见了就要杀个你死我活，他的父母竟然会坠入爱河？
看到龙天一脸懵逼的样子，杨凡笑了笑：“龙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非黑即白的。有太阳的地方就会有影子，同样，有影子的地方也必定存在着光明。”
“就像你的父亲，他虽然是个人族修士，却在因缘巧合之下与一只妖相爱，最后为了保护你和你的母亲，他浴血奋战，付出了生命。”
龙天依旧处在震撼之中，努力的消化着。
“而在你印象中一直扮演着好人角色的妖，就真的像你想的那样好吗？”
“你的孙叔叔，一开始确实好心收留你们，但后来他与人族修士战斗，内丹被斩出裂缝，修为不断下降，寿命也持续缩短。”
“为了活下去，他把屠刀对准了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幼童，若不是我选中了你，今晚你就已经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
龙天沉默了，他心中的某种偏见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宽广的视野，更为宏大的世界观。
看到龙天眼中的觉悟，杨凡点了点头。
“成大事者，必定要站在高峰之上俯瞰整个世界，这样才不会被只言片语懵逼了眼睛，导致一叶障目，分不清虚实。这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
“第二个问题，龙天，你打算怎么处置你的孙叔叔？”
这个问题把龙天给难住了，他看了看那个瘫倒在地上，骨瘦如柴，面无血色的中年男人，心中非常复杂。
这个男人不久前刚向龙天挥舞菜刀，要取他性命。
可在这之前，中年男人对龙天照顾有加，温柔而有耐心，就像他的父亲一般。
如果不是中年男人几年前曾与人族修士激战，被打得内丹破裂，性命垂危，恐怕他也不会干出这等令人胆寒的事情！
就像杨凡之前所说的那样，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非黑即白的。
龙天对他孙叔叔的情感，同样十分复杂，难以理清。
“你的孙叔叔其实已经离死不远了，他的内丹破损严重，就算吞吃同类，吸收妖力，也只是减缓了一些他死亡的时间而已。”
“这次没能将你吃掉，他能活的时间，最多还剩下十天。”
听到这里，龙天有些心软了。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了，我……”
龙天话还没说完，一声怒喝突然响彻他的脑海，震得他头皮发麻。
“你忘了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同胞了吗？小羊、小虎、小兔、小狼，可是全都葬身在了他的腹中，你现在倒是可怜他，但谁去可怜他肚子里的四个幼童？”
想起之前那些与他嬉戏玩耍的同伴此时都已经惨死在中年男人的屠刀之下，龙天顿时怒火冲天，把心中的怜悯都烧成了灰烬。
龙天把妖力灌入双眼，扫出中年男人内丹所在的位置，而后猛的一拳砸了过去，将那颗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内丹砸了个粉碎！
妖族的内丹是他们修为的存储之地，也是他们生命的汇聚之地。
内丹一碎，妖的生命也将随之终结。
中年男人嘴角渗血，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龙天，干枯的手臂颤抖着往龙天脸上摸去，但还没有靠近，就失去了掌控，掉在了龙天的脚下。
龙天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那只沾满鲜血的拳头，双眼逐渐被泪水模糊。
“师尊，我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杨凡叹了口气：“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很难分得清对错，所以才需要一些简单明了的判别方式。”
“龙天，师尊问你，他该不该杀？”
“该杀。”
“那你有没有能力杀他？”
“有。”
“既然如此，你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龙天心里好受了些，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神情依旧显得有些落寞。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妖，你可以选择不杀他，可以放他再活几天，免得让自己备受煎熬。”
“但你是我选中的人，是要扛起妖族崛起重任的英雄，未来必定会面临更为残酷的考验，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你所要面临的危险不仅来自于强大的人族，而且来自于你的同类，甚至有时候会来源于你自己。”
“想要成为一代妖王，你必须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杀伐果断，永远精神奕奕，充满自信。”
“你身上的气质既要让人感到亲近，又要让人心生敬畏，只有这样，你的部下才会为你所用，并且不会对你藏有祸心。”
“这是为师今天给你上的第二课。”
龙天呆呆地望向天空，眼中有着难以抹除的疲惫。
“师尊，做一个妖王，一定是件很累，又很孤独的事情吧？”
杨凡点了点头：“王者总是孤独的，走在一条无人知晓的路上，需要背负很多别人背负不了的东西，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你觉得自己实在做不了妖王，你可以说出来，为师不怪你。”
杨凡也不打算为难这个仅仅只有七八岁的孩童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启和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