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们都要戴上面具。”
“这面容连自己都无法承认。”
此刻的修远在河边，一脸冷漠的注视着倒影中的脸庞。
那个极其糟糕的脸庞。
这是他头一次对自己的面容感到陌生。
仅仅几年的时间，面容就已经被深渊腐蚀了一大半。
现在的笑容早已失去往日那般温柔，反而显得极其狰狞且恶心。
他本以为深渊只会侵蚀他的内心，却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肉体也遭受感染。
“看样子，得换套衣服了.......”
“至少得把身体部分全部遮起来。”
他站在这儿，对着自己的倒影看了很久很久。
良久之后……
他便一个人在那儿对着清澈的河流不断做着各种各样的奇怪表情。
远远望去，那就像个疯子。
修远发现，无论他怎么尝试，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很是吓人。
“唉……”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重新戴上了面具。
现在的他，戴上面具后竟然有一丝心安。
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的掩盖自己的缺点，尤其是一些重大缺点。
修远也不会例外。
看样子，这深渊一天不消散，他就一天不能摘下面具。
他有着非人的大义，能帮助别人承担一切。
但也有着常人的思维模式和应有的缺陷，
修远可以为了申鹤去交换命格，但他从来不会后悔做了这件事。
他只会怪自己不够小心，不够细致，考虑不够全面。
修远也可以为了守护身后的挚友，瞒着他们独自去面对坎瑞亚战争，从而染上深渊侵蚀，但他也未曾有半分后悔。
不过，对于丑陋且扭曲的面容，他也有着常人该有的自卑，胆小。
他害怕被别人摘下面具。
他害怕别人因为看见他的面容而感到恐惧。
自从深渊开始感染面容后，修远来这小溪照镜子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频繁。
他开始感到迷茫，害怕，无助，甚至恐惧。
他想着，如果九世轮回真的让他回去了，但深渊的侵蚀依然存在，那该怎么办？
自己有勇气面对自己最爱的那群人，摘下面具吗？
修远明白，她们可能会说：“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脸蛋。”
但是修远自己过不去这道坎。
他非常明白，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这种事了，他恐怕只会逃避，不敢去面对她们。
【我讨厌这副丑陋的脸！】
【这是那个新来的家伙做的事，他该为此付出代价！】
【这太糟糕了，到时候夺下这幅躯体我们就要用这张脸去杀戮吗……？】
【丑陋，太丑陋了！我不能接受这么丑陋的躯体！】
【可我们还能去哪儿？这幅躯体把我们困在这儿了！之前那个躯体虽然个子矮了点，但也不丑啊！】
【那家伙还容易掠夺一些，这家伙的精神值有时候会突然膨胀数倍，很难夺下来。】
【这一次的魔神战争，我们应该会见到我们的主人，如果他们被这幅躯体击败的话，所幻化出来的怨念能和我们产生共鸣！】
【是的，所以这一次我们必然能拿到这幅身体的掌控权！】
【但在此之前，我们不能让那个新来的东西毁了这幅躯体！这实在是太丑陋了！】
【我们是时候去警告一下那个新来的家伙了！！】
正在思考如果回去该如何面对她们的修远，突然窥视到了来自内心深处业障们的声音。
而且，那群家伙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修远能听到他们的话。
他就这样呆呆的听着那一堆奇怪声音不断从脑海中传来，虽然很微弱，但他听得见。
平常听见他们声音的时候，都是他们正在攻击修远内心，他们会传来蛊惑的声音，摧毁修远的心神。
但这一次倒是有些诡异了。
那群家伙好像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这么多业障在他的体内，竟然没有吵起来，反而目标都很一致。
看这情况，他们似乎还要跟深渊干起来了。
虽然修远感觉这是好事，如果业障能干掉深渊的话，或许侵蚀就会消散。
但同样，修远又有点担心，如果他们真的打赢了深渊，再将深渊吞噬且同化后，那股庞大的邪恶之力会不会彻底摧毁他的心神？
还有，假设他们真的会在修远内心世界打起来，他自身会不会出现异常，比如身体不受控制之类的？
这些都是未知的，修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也不想去阻止。
而且他阻止也没什么用，业障不会听他的话。
但修远还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业障共鸣！
第162章 第九世，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