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科员都听傻了,他们都没记住这些文件的细节。
而赵垚却说的头头是道:“这些动作,从1978年初开始一直到1983年底结束,历时六年之久。”
咳咳!刘万全老脸一红说:“停!你父亲出走之后始终没有回来,你们家也没有报警……”
小赵叹一口气:“我记得是官家给父亲,办理正式入职教师,要求父亲拿出纠正错误文件的。”
“按照规定,两年没有音信,就按照死亡算。我父亲也该算是出公差,然后意外失踪或者死亡吧?”
“抚恤金要有的吧?现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不是更应该享受照顾吗?”
在场的人没想到,少年会如此的伶牙俐齿,说出来的东西,他们都迷迷糊糊呢。
包括刘万全股长在内,都被说晕了,到底谁是政工股长啊?
老刘轻咳一声:“当时你父亲还没有入职……”
呵呵!赵垚冷笑道:“我记忆不大好,是谁带着灌区后进班,考了全县英语总分、平均分和单人冠军的?您说他没入职?”
“临时工也算职工的好吧?只要在分场拿工资,就享受劳动法保护,就有抚恤金!”
政工股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赵垚惊到了,少年太能说了。
而且不是胡搅蛮缠,人家说的头头是道,尽管他们不知道劳动法。
其实赵垚忘记了,劳动法什么时候颁布实施的,顺嘴就说了。
此时刘万全,哪里还有心思纠结这些名词?
他都被少年挤兑傻了:“得得得!你别说了!我帮你安排工作,那个啥,电灌站缺一个打更的,你今天就去吧!”
打更?让不到十六岁少年打更?政工股其他人都侧目而视!
终于有工作了,赵垚笑容可掬:“多谢股长!多谢组织照顾!那个啥,每个月多少钱?”
没见过这样的,居然开口就问待遇,刘万全一挥手:“按照临时工待遇,每个月三十一元五角。”
三十一元五角?边上一个科员说:“股长,这比一级工工资都多了!”
嗯?刘万全一皱眉:“我做事用你教?”
科员不懂,赵垚懂了:“临时工没有加薪机会,也没有福利待遇!我懂!今天晚上入职?”
无论如何有工作了,只是赵垚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他心中有更大的梦想。
电灌站在引松干渠上,每个分场都有一个,距离场部不到五里路。
下雨天土路不能骑自行车,只能是披上一个化肥袋子步行。
报到的时候,赵垚才发现刘万全挖的坑。
电灌站的顶头上司,是石东的老子石建国,昨天刚刚敲了石家十块钱竹杠啊!
石建国仿佛全然忘记了,公事公办的介绍:“电灌站安全第一,最重要的就是防火防盗,特别是缆线的安全。”
“所以每天晚上交接班,必须要犄角旮旯检查明白儿的,出了问题你承担不起!”
又一个坑!缆线是电灌站的生命线,这几年经常被人盗割。
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谁能整夜在外面盯着?
财帛动人心啊!赵垚问候了刘股长的家人:“是,就我一个人打更么?”
负责的范围的确是大了点,五十米的水闸横跨干渠,岸边是办公室。
电缆线从电闸到岸边,然后攀上边上的高压线塔。
超过五十米的铜质电缆,就算是卖铜也值七八块钱了吧?足以吸引盗贼光顾了!
哼!石建国轻哼一声:“交给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
“监守自盗怎么办?还有一个工人在这里打更,他跟你上下半夜。”
没辙了!人家正儿八经的安排工作,赵垚没有办法拒绝,想赚钱就要服从分配听指挥。
老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想到被讹去的钱和鸡蛋,心肠顿时硬了起来:“干不来就回家去!”
干不了?赵垚想到困窘的生活:“能干!不就是打更么?晚上几点上班?几点下班?”
“白天农工五点半下班!”石建国喝口茶,“五点就要过来交接,早上八点交接后回去。”
晚五早八?赵垚一皱眉:“十五个小时?两个工作日了!”
嗯?石建国幽幽道:“谁也没逼着你干,革命工作不是请客吃饭!能干就干,干不了滚蛋!”
老家伙说话真难听,可是为了三十一元五角月薪,赵垚只能捏着鼻子忍了:“能干!肯定能干啊!”
哼!石建国轻哼一声:“少跟散乱杂人打连连,说不准哪个是奔着电缆线来的!”
报到过后,赵垚直接去了六里外的蒙古屯,王丽红的姥爷和两个舅舅家在这里。
他直接找上姥爷家,一进门,盘腿坐在炕桌边上的姥姥,忙不迭的往桌下藏着什么。
其实不用藏,赵垚早看见那碗红烧肉了,桌上的大米饭散发着香味。
松花江大米就是好吃!赵垚咽口口水:“姥爷,您的呆河网借我用用!”
不等姥爷说话,姥姥没好气地说:“要那个嘎哈?别给我们整丢了,三四块钱买的呢!”
赵垚挤出一个笑:“我晚上去电灌站值班,刚好泄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