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堂,沈青禾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上面的卢子明。
此时,他已经换上了官服,戴着官帽,正一脸严肃的端坐在那儿。
而在大堂之下,有一人正跪在那儿。
看着那人的背影,沈青禾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那许二狗。
几日未见,他仍是一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
待走近了,沈青禾立即闻到了这人身上传来的酸臭味,就好像有十天半个月没有洗澡了一样。
在案桌的左下方,还摆了一张空椅子。
不用问,沈青禾也知道那椅子是为谁准备的。
果然,她就见跟着她一起进来的慕容斐朝那张椅子走了过去,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卢子明的手上拿着惊堂木,看了看坐在下方的慕容斐,想拍又不敢拍。
慕容斐却看也不看他,坐在那儿自顾自地欣赏着自己的手,就好像在欣赏什么绝世珍品一样。
卢子明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惊堂木轻轻拍了一下。
“许二狗,你是不是想要状告永安堂的大夫沈青禾,告她害死你的夫人许氏?”
卢子明的声音和表情都充满了威严,吓得那许二狗身子轻轻一颤,连忙点头道:“是。”
卢子明又道:“那你抬头看看,你想告的人是不是你身旁的这个人?”
闻言,许二狗抬头,朝身旁的人看了一眼,随即点头道:“对,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娘子,大人,你可一定要为小人主持公道啊!”
说着说着,他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慕容斐就坐在许二狗的前面,听了许二狗的话,他轻轻瞥了许二狗一眼,轻笑道:“你放心,如果你的娘子真是被人害死,卢大人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的!”
闻言,许二狗抬头朝慕容斐看了一眼。
此时慕容斐懒散着身子坐在那儿,虽然看似悠闲漫不经心,但看着许二狗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凌厉,吓得许二狗连忙又垂下了头。
对于慕容斐的插话,卢子明根本就不敢说什么,只能顺着慕容斐的话道:“睿王殿下说的没错,如果你的娘子真是为人所害,本官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许二狗感激地朝卢子明磕了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卢子明道:“现在你来说说,你娘子死前的具体情况,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永安堂的大夫害死了她?”
于是许二狗便把自己娘子生病找沈青禾看病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最后,他指着沈青禾,一脸气愤地道:“我娘子就是吃了她的药才死的,我娘子以前也生过病,吃过其他大夫开的药,可都没事,结果吃了她的药没两天就死了,大人,你可一定要为小人主持公道啊!”
卢子明听着许二狗的话,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早已恨极了这许二狗。
如果不是这家伙,睿王会跑到他们大理寺来?
医圣的徒弟都敢诬陷,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本官刚刚说了,如果你娘子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本官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卢子明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一丝的不耐烦,“本官听说,你的身上有沈大夫亲自为你娘子开的药方是不是?”
“是是是!”许二狗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药方,正是沈青禾之前为他妻子开的那张。
衙卫将那张药方取走,然后送到了卢子明的手上。
卢子明接过药方,打开来看了看,最后又让衙卫拿着药方给沈青禾看。
“沈大夫,这药方是你开的吗?”
沈青禾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字迹,遂点头承认,“没错,是我开的!”
见她点头承认,许二狗立即道:“大人,你也看到了,她承认这药方是她开的了,我娘子就是吃了她开的药死的,大人,我——”
见许二狗一直咬定是沈青禾害了他的娘子,卢子明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把那许二狗给吓得一个瑟缩,当即闭上了嘴巴。
卢子明有些气愤地道:“许二狗,你就这么肯定你娘子是吃了沈大夫的药而死?本官今天早上已经让杵作给你的娘子做了尸检,结果表明,你的娘子是误食了大量的水银而死,可沈大夫的这张药方里,根本就没有水银,你怎么解释?”
许二狗听了卢子明的话,一张脸刷得一下全白了。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只知道我娘子是吃了她的药之后才死的,小人、小人……”
许二狗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他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那药方里没有写水银,万一那药材里有呢?”
卢子明冷笑了一声,“本官今天早上已经让人去搜查了永安堂,并没有发现什么水银。”
闻言,不仅许二狗傻了,他身旁的沈青禾也傻了眼。
永安堂里没有水银?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