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孙女。
少女的阿娘也来了,妇人拍着叶夕的手说道:“这才刚开始,你现在得抓紧吃点,等疼痛密集起来,你才有力气生。有人等几个时辰,有人要等上一两天,你是双胎,只怕要生得久些。”
众人分头忙活起来,做饭的做饭,烧水的烧水,屋里就留下妇人和少女帮忙。屋外脚步声走来走去。四周城墙的战鼓一阵紧过一阵。叶夕无力地靠在榻上,陷入强烈的不安。
秦军从四面发起了猛烈攻势,待谢玄赶到北城墙上,秦军已涌入护城沟,开始架云梯。他抽身拔剑,劈断云梯。士兵们放下滚木,压断云梯。他们压过一波又一波攻势。守兵终究人数太少。秦军如黑蚁涌上,终于被部分人寻到机会,登上城墙!
谢玄盯着冲向城墙坡道的秦兵,迅速上前补剑。他转头大喊:“守住坡道!绝不能让他们开门!”
小城没有瓮城,城门一开,大军就会一举涌入!
士兵们高呼应答,纷纷与秦兵展开肉搏!
谢玄凭剑器之利一路斩杀。山河剑神锋所到之处,敌军兵器如脆木易折,甚能穿甲!
许多晋兵早已发现,他们被灌钢重铸过的兵器,比秦兵刀枪厉害得多!先断其兵器,敌人便如砧板鱼肉!晋兵士气愈发高昂!死死堵住坡道,未漏一个秦兵!
日头渐渐高悬,炽烈的阳光如火一般,烤在每个人头顶。
城里小院屋里,叶夕双手紧紧抓住妇人,额头淌下颗颗汗珠,“好疼……快到了没有……”
妇人连连摇头,“还不到时候啊!”
“怎么……还……没……到……”
“别说话了!留着力气!”
屋外,叶二叔已经得知,正在院里来回踱步。粱叔他们蹲在一旁,皱眉不展。城墙鼓声早已停歇,滔滔不绝的嘶吼和拼杀声,依然能隐约传来。
粱叔站起身,“它娘的!我也去!”他抄起门口一杆长枪,大步迈往巷口。
其他工匠面面相觑,忽然也站起来。“就是!干坐着有甚用!上阵杀敌去!”“行!一把年纪了!死了也不亏!”
叶二叔眯眼看着他们,半晌,他决然转身,回到隔壁大院召集所有家仆。
城墙上,许多秦兵牵制住守兵,城墙又漏出更多空隙,教更多秦兵爬了上来!守兵们渐渐一对二,一对三,甚至一对五。
谢玄面前就有三个秦兵举枪袭来!他挥剑斩断枪杆,横剑抹向他们咽喉!这三个刚倒下,侧身又有一个袭来!凭着极敏锐的反应,他迅速躲过袭击,弯腰扬剑,穿透敌兵胸背!
战至此刻,谢玄心脏已跳得飞快,胸闷隐隐袭来,他皱起眉头。
周围敌人越来越多,守兵们开始应接不暇!
城墙坡道上突然传出高呼,“守住宜城!”“赶出贼兵!”
有人举锄头,有人举柴刀,涌上前对着秦兵便砍!城里留下的数百男丁几乎全数赶来!
晋国守兵心中一震!再次鼓劲拼杀起来!谢玄捂了捂胸口,提剑上前!
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之后。
城内小院屋里,少女紧紧握着叶夕的手,不断给她擦汗打气,“娘子再用力些!”
妇人趴在榻尾,焦急说着:“头顶快出来了!”
叶夕只觉煎熬是如此漫长,她咬紧牙关,提气用力……
“哇!”随着一声清澈啼哭,妇人抱出一个小小皱皱的婴孩,激动不已,“是女娃!还有一个,娘子莫泄气!”
而城墙上的战斗还在继续。
谢玄胸口越发不适,心脏像要爆开。又有敌兵爬上城墙了,他咬紧牙关提剑迎去!对方长刀砍来,剑锋相交,如龙吟震响!刀身断裂!
今日的山河剑,不知在这般硬碰下震碎了多少兵器,早已看不出银锋!
谢玄迅速把敌人踢下城墙。又有长刀在旁袭来,他飞速转身,举剑相迎!
“砰”地一声,山河剑与对方长刀竟然齐齐断裂!
谢玄惊愕睁眼,他反应极快,将断刃迅速插进敌人胸前。
心脏猛然绞紧,谢玄抽出断刃,跌跌撞撞倒向墙垛。
他背上顿时被砍了一刀,幸好盔甲相护,没有受伤。他艰难转身,在旁不远的孙无终箭步冲来,解决了身后敌人。
“阿郎!你快撤!”孙无终大吼。
“能撤到哪……”谢玄靠墙勉力站住,急促呼吸着。
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心头漫起绝望……他们在城墙居高临下,云梯毕竟有限,这才坚持到现在……但继续下去,守兵们会到疲累的极限,而秦兵仍源源不绝……防守就会顷刻坍塌……
不!
谢玄缓了缓呼吸,眸色骤冷,提起断刃刺向敌兵!
“砰砰!砰砰!砰砰……”
他无比清晰地感到心脏在剧烈跳动,胸腔里的闷堵重如千钧。耳旁似乎响起叶夕缥缈的声音——你好好地回来……而他脑海里的神魂,正逐渐模糊……眼神余光所见,似乎孙无终在不远处大声喊着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他已经站不稳了……
孙无终大步跑来,“阿郎!你看!”
谢玄终于听清了。
“沔水上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