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没想到这些巧思呢。”
“你那是死守教条,人家是挖空心思革新,怎么能比!”
“丫头,你就这么把家传本事教给了咱们,以后你自己靠什么吃饭呐?”
工匠们都比叶夕大二三十岁,却没因年纪而看轻她。
叶夕正收拾一摊杂物,失笑道:“粱叔说得我像圣人似的,我只是不忍见活生生的性命转眼没了而已。我想着,当灌钢成为家常,才不会像百炼钢那样,被视作珍宝束之高阁。百姓随便用它,犁地、砍柴、剁菜都行,就能节余家用,吃饱肚子。士兵用它做护盾、刀刃、箭尖,能多几分活下来的机会。这些事,光靠我一个人做不了,是吧?”
她随口说话,没注意众人渐渐听得认真。隔壁院里忙活的二叔,也不禁停下手中事,注意到她。
“我也不想饿肚子,我可以继续钻研呀,让灌钢以后再超过百炼钢!铸炼之道没有尽头,能做的事太多了。我现在算明白了,想安心做这些,若没一个前提,就是妄想。”
“什么前提?”谢玄忍不住问。众人目光转向院门,工匠们见他到来,纷纷站起行礼。
叶夕也转身看见了他。他一身玄甲,沾满血污,眼眶凹陷,声音沙哑至极,与以前俊雅的郎君模样有了天壤之别。她眸里闪过忧色,一字一句说道:“只有疆土安定,百姓安居,生民不流离,不饥饿,不胆怯,才能安心。没有明天的日子里,铸炼之道也没有明天。”
隔壁的叶二叔微微点头,继续忙碌起来。工匠们拍着大腿,有些感叹。而梁工匠,似乎想起死在战场上的两个兄弟,默然抹了抹眼角。
谢玄淡然笑了笑,一出声,他嘶哑的喉咙就疼起来。而他疲累至极的心田里,却淌出一股甘霖,让他拼尽全力的前行,有了存在的意义。
“我有话想问你。”叶夕走到他面前,正色说道。
“嗯。”他勉力应道,随她走进屋里。
梁工匠又瞧着他们的身影,若有所思。
叶夕关上屋门,问道:“还好吧?”
谢玄刚想说话,一股绵延的咳嗽从喉中涌出。叶夕忙给他倒了杯水递来,他接过一口饮下,笑道:“还活着。”
叶夕霎时无语。顿了顿,她又咬唇说道:“近来我常听闻士兵抱怨,疼痛折磨心志,我明白他们有怨气。罗将军带兵时间长,这些荆州兵都听他的,我想劝他们几句,又怕说得不在行,反而帮倒忙。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们士气足些?”
喝过水,谢玄嗓子好受多了,他简略说了城墙上的事,听得叶夕直愣住。
“秦兵当真会两月内退兵?有几成把握?”
谢玄疲惫一笑,“七成左右吧。”
叶夕讶道:“才七成,你就敢说得这么斩钉截铁?”
“不然呢。难道我要说,秦兵有可能退兵,大家等等看吧,如果没退兵,就是我猜得不准。”谢玄颓然坐在案边,自嘲一笑,“如果连我都犹豫不决,士兵只会溃如散沙。”他又给自己倒一杯水,昂头灌下,闷头趴在案上。今日的战斗和争辩,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他趴着说话,声音闷闷的,“有心气才能争胜,我没有别的办法。”
叶夕心底一疼,坐到他身边说道:“你做得对!我们戮力同心,七成胜就会变八成胜,九成胜,最后变十成胜!”
谢玄久久未动。
她不免又担忧起来,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半偏着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我现在能抱你吗?”
“你……”叶夕警觉地往后一缩。
谢玄目光消沉,沮丧说道:“仅作为好友而已。若王七郎看到我现在模样,定然哭着上来抱我了。”
“那就……那就……抱一下吧……”叶夕迟疑说着,话音刚落,她就被揽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他的盔甲凉凉的,他的心脏跳得飞快,他的双手箍紧她肩背,他的脸靠在她脖颈旁。
“谢谢你。”他悄声说。
“谢我作甚……我、我又没做什么……”她被抱得那样紧,以至于脸颊都开始发烧了。她迟疑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吗?”
谢玄摇头,又揽紧了两分,抱着她久久不动。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