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再废帝……可他语意之下却在暗示……若朕效仿尧舜禅让,自然不会废帝……咳咳,朕万万不愿如此屈辱,可阿曜,才十一岁呐……朕撒手一去,他怎么办……”
“正因太子年幼,陛下此封遗诏,无异把天下拱手让人,将太子性命寄于桓贼之手啊!”王坦之越说越痛心。
谢安按住王坦之肩头,“文度,冷静些。”
“天下得失,自有运数……王卿何必如此嫌恶诏书之言。”皇帝怏怏抬眸。过去清谈辩论再激烈,他出言仍温文儒雅。今日就算成为皇帝,病入膏肓,他还依然如此。
王坦之摇头,“晋室天下,乃宣元二帝取来的天下,陛下怎能专断!”他长吸一口气,夺过谢安手中诏书,竟当场撕成碎片!
“文度!”谢安格外诧异。
纸片飞扬,落了一地。
寝殿内侍顿时惊惧不已,慌忙跪下捡拾诏书碎片。
“你!”皇帝睁大眼睛,话语却被连绵的咳嗽呛住。
“父皇!”太子闻声抬头,连忙轻拍皇帝胸口,稚嫩的声音哽咽道:“父皇切勿动气……王侍中……也是为我着想……”
谢安长叹,“文度,陛下何尝不想守住晋室,可拿什么守?兵权皆在桓氏,我等手无寸铁,犹如砧板鱼肉待人宰割。陛下若不示弱,安能活到今日?”
王坦之偏头不语。
谢安顿了顿,又朝皇帝跪下一礼,温言说道:“此时此刻,臣说实话,晋室危如累卵摇摇欲坠,无数士族都在观望着。桓温若能夺位,他们便跪下伏拜。若不能,他们便依旧奉司马氏为尊。这等墙头草,却正是大晋朝堂的基石。”
皇帝背倚枕头,怔怔望向寝殿房梁。王坦之看向谢安,鼻翼颤动,没有反驳。
谢安继续道:“桓温以杀立威,士族们总担忧,自己会不会成下一个。人言捂不尽,杀更杀不完。这等威慑不得人心,必不长久。臣等虽为书生,愿竭力转圜,保住太子帝位。但是陛下如此下诏,无疑给桓氏堂皇理由夺取皇位,再无转圜余地啊。”
皇帝眼角渐渐润出浊泪。他也争过啊,可是,自登基以来,胞兄全家获罪流徙,世家接连灭族,一桩桩血案,一点点磨灭了帝王的心气,皇位坐得战战兢兢,刺骨冰凉。在生命的尽头,他只想让至亲能活一个,是一个。
良久,皇帝叹道:“就由谢卿拟文,王卿执笔,重拟诏书吧……”
一夜过去,谢玄都没等到三叔回府。天色刚刚透亮,宫城方向突然传来连绵不绝的钟声,如在悲鸣泣诉,久久回荡在萧瑟天地之间。
皇帝驾崩,传位太子。
早朝,王侍中宣读先帝遗诏:“新朝亦始,由大司马桓温辅政,如诸葛武侯,丞相王导之旧例……”
谢侍中扶着全身白孝的少年坐上皇位。待宣诏完毕,王与谢两位侍中一左一右,并立在新帝两旁。
大殿之上,百官跪拜。
可遗诏上提到的那位,并不在这里。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桓大司马会如何接诏呢?
建康城南百里,姑孰县。
“报——宫中又有诏书传来!”一名小兵高举诏书,一溜烟跑过主街。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县城,不如说是一个大军营。整座县城,三条横路,五条竖街,几乎全由营舍、校场、仓库、马厩等等组成。就算有条偏街上住着不少妇孺,也都是军士亲眷。
城池中央的主街上,坐落着这座军城的主帅府邸。
小兵跑进府门,驾轻就熟地奔至后院。另一名小兵取走诏书,匆匆进入房内。顷刻间,诏书已在郗超手中。他展开一看,微微蹙眉。
“怎么了?”坐榻上的桓温凛然望来,沉声道:“念。”
郗超嗤笑,躬身将诏书放到桓温面前的案上,“大司马辅政……如诸葛武侯、王丞相之旧例……诸葛亮,主弱臣强却非要愚忠,依的就是这般旧例么?”
桓温拿起诏书冷眸一扫,顿时将诏书捏成一团,狠狠丢在地上,“你之前不是说,皇帝在你面前哭了很久,还表示愿意禅让吗?”
“超并无半分虚言。”郗超忙躬身拱手,“我们的人来报,昨日皇帝驾崩时,召见了谢安和王坦之。”
桓温按着右腹,皱眉不语,“他们说了什么?”
“除了那个伺候几十年的老内侍,皇帝屏退了其他所有人,没有听到。”郗超轻眨眼睫,思忖一瞬,捡起脚边的诏书打开,抚平纸上褶皱,仔细又看两遍,不禁冷笑,“这般冗长之言,果然是谢安手笔。这笔迹,明明是王坦之写的嘛。”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