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浑身酒气的叶夕凑到面前。
“怎么还是谢玄?”她睁大的瞳仁泛着迷醉。
她的指腹有些烫,在谢玄脸上来回抚摸。胸前紧贴的一团软热,教谢玄再难忍耐,伸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阿夕,醒醒,是我。”
“我知道是你,怎么变不回来了?”叶夕眨着杏眼,“菜点好了?”
谢玄的目光越过她身后,见地上倒着七个酒壶,顿时蹙眉,“你酒量浅,还喝这么多。”
“你也喝了不少啊。”叶夕嘟嘴,拖谢玄来案边坐下,托腮问道:“为何你不像我一样又痒又热?”说话间,她又觉裲裆衣的肩带硌得不舒服,便将肩带撩下,伸手去挠肩头。
眼看大片雪肌露在眼前,谢玄急忙垂头避开视线。他心下疑虑,端起叶夕面前的酒杯查看,杨梅酒香扑鼻,杯底除了黝黑的果肉,还落有一些细腻的白色粉末,“五石散?”他心下一惊,普通用量的五石散,还不至于产生幻觉。
刚放下酒杯,叶夕又凑到面前,竟把手伸进他的领口,去摸他的肩膀,“让我看看你。”
“阿夕,跟我回去。”谢玄抽出叶夕的手。为她披好了上衣,她却挣开扔到一旁,“不舒服,一会儿再穿。”
她再次贴近,房门突然打开。叶夕转头,见门口站着桓徽,不禁愣住,“阿徽?”她转头看向谢玄,“那你是谁?”
“我是谢玄。”他无奈回答。
叶夕又迷茫了,伸手捏他的脸,“你又是幻象吗?”
“不是。”谢玄按住她的手,更无奈了。
桓徽起初一愣,随即将门合上,展颜笑道:“谢郎终于来了。”
谢玄盯着她,“你给她服了多少五石散?”
他身侧的叶夕却惊道:“我服了五石散?”
谢玄只好答:“所以才又痒又热,快跟我走,回去发散。”
叶夕倒一脸释然,“那你定然又是幻象。”她转身趴在案上闭眼嘟囔:“待我睡会儿清醒清醒,幻象就会消失的。”
桓徽噗嗤笑着,进屋倚在窗边,瞧着楼下街景懒懒说道:“看阿夕心中纠结,实在不忍,便帮她一把。你定然在她身边放了人,一旦知晓她被桓府的人叫走,也一定会找过来。阿夕脸皮薄,若不服五石散,怎好意思坐下来与你我共聚。我还以为你会早点来,还想请谢郎君也一起喝几杯呐。不过这会儿来也不迟,正好赶上午饭。”
谢玄敛住眸中的不解,“不必了,我送她回去休息。”
“当着夫人的面,抱走别的女子,这样合适吗?”桓徽挑眉。
谢玄越发看不懂了,“桓徽,你到底是何意?”
桓徽笑开,“起码得罚酒三杯吧。”她用眼神示意案上的酒壶。
谢玄按捺住性子,提壶倒酒,连饮三杯,“可以了吗?”
“唔……”桓徽眼尾余光睹见楼下驶来一辆牛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她随即叹了口气,“走吧。谢郎君何时想娶她进门了,记得来跟我说一声。”
“告辞。”谢玄为叶夕披好上衣,打横将她抱起。叶夕此刻兴奋至极,根本睡不着,她惊觉睁眼,见自己在谢玄怀中,“这是作甚?”
“回去。”谢玄打开房门。
“阿徽……”叶夕慌忙回看,见桓徽仍倚在窗边,眼带笑意着望来,还未来得及说话,走廊的墙便挡住了人影。被谢玄捁在怀里,叶夕只觉周身燥热更盛,紧贴肌肤的衣裳也格外硌人,她不满地扭动身子,衣裳滑落肩头,“不舒服……”
“别动。”谢玄紧了紧手中力量,沿楼梯飞快下楼,低声说道:“周围都是人。”
正值午饭时候,清波楼又离蒜山渡不远,不停有人上楼入座。他们从最高的四楼下来,一路与人擦身而过。路人们见这名俊逸男子怀中抱着衣衫不整的女子,不禁纷纷侧目。
“谢玄?”走到二楼,楼梯下一名男子疑声道:“你在干甚?”
谢玄停步,见桓济与一名娇艳女子正欲上楼,他们堵住去路,朝自己和叶夕望来。
叶夕轻哼一声,“谁啊?”她转头望去,却听谢玄迅速说道:“别看。”
桓济顿时火冒三丈,噌噌两步跨上楼梯,指着他俩高声斥责,“你才跟阿徽成婚几天啊,就迫不及待在外面养人了?”
叶夕听得脸上发烧,又听谢玄在耳旁轻声道:“把脸转向我。”她忙搂紧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在他肩上。只是她未穿好上衣,两只雪臂还袒露在外。
听到动静的二楼宾客纷纷望来,谢玄蹙起眉头,压住不悦,“劳请二位让路。”
“哼,还说身受重伤,转眼就一身酒气!阿徽哪里对不起你,教你在外面找这种下三滥的姘头!”桓济一直耿耿于怀,还看不惯他道貌岸然。眼下见谢玄怀中女子衣衫尽露,只道是妓女之流。这下被他当场抓住谢玄寻花问柳,顿时趾高气扬起来。他这一嚷,二楼宾客听得清楚,纷纷窃窃私语。
“那不是谢掾吗?”
“是啊,听说还请了杜仙师来治伤啊,怎么还抱着女人?”
“听说谢侍中在东山时就爱养伎听曲,还经常携伎出游,谢氏风流早有耳闻啦!”
“这些伎子啊,个个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