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人,是竺瑶。
桓温先接过谢玄呈上的奏报看完,浅浅颌首,“做得很好。把这些人清除干净,一个都不要留。这件事交给暗卫做吧。”言罢,他抬首望向竺瑶和谢玄,沉声说道:“老夫把振威营交到你二人手中,有事何不商量着办?当着众兵将的面打起来,像什么样!”
桓氏军队里无论发生什么,都逃不过桓公的眼睛。谢玄知道,就算竺瑶是闷罐子不会说,桓公也会知道军营打斗的事。
此时桓温很不高兴,“如此小事,值得这般大动干戈?”他看向谢玄,目光中带着审视,“为何争抢?”
谢玄抬袖遮嘴轻咳一声,拱手说道:“此物铁材特殊,与山河剑一样,玄想两相比较,研究出端倪。只是一时鲁莽,教竺将军有些误会,还请见谅。”
竺瑶背着手挺立在旁,诧异望向谢玄。又见桓公威严的目光望来,便闷闷一声算作回应,抱拳道:“末将以为谢司马要切磋一番,便陪了一遭。桓公训言,末将定会牢记。”
桓温摇头,扬手示意他们退下。
竺瑶告辞出了门,谢玄却未动,继续说道:“竺将军既对我有了误会,只怕再一起共事,会让竺将军不自在。恳请桓公将我调回大司马府原职。”
桓温一怔,“老夫本想让你去江州辅佐阿冲……”他想了想,失笑道:“也是,过几日就新婚了,哪能即刻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罢了,你就先回大司马府任回原职,过段时日再说。”
“多谢桓公。”谢玄躬身一礼,又说道:“过段时日入秋开始收粮,就该募兵了。”
去年桓温北伐晋军大败,折损数万兵士。补足兵丁,正是桓温心系的大事。然而募兵需要粮食,得等到一年秋收之后,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过去谢玄任大司马府西曹掾,募兵、选吏,皆在他管辖之内。听到谢玄的话,桓温不住颌首,“不错,今年募兵之事乃重中之重。只是这几日新帝登基,武陵王一直盯着老夫,实是腾不出人手来办此事。你来办,再好不过。”
“今年不同以往,募兵之数甚多,粮食也要提前备足,最好在收粮前跟农户交待妥当。京口是兵源重地,却也是最乱的地方,玄想提前过去一趟,让县府着手准备。”
桓温抚须点头,“幼度思虑周到。”他的手一顿,“只是你马上就要成亲……”
“桓公不必担心,京口离得近,婚期前我定会赶回。”
桓温再次点头,“那就去吧,务必把此事办妥。”
谢玄望着地面深深一礼,领命退下。
另外一头,叶夕在日复一日的焦灼和茫然中,依然没有等到任何回信。就这样,到了桓徽成婚的那一日。
之前桓徽就跟家里说过,让叶夕跟自己的兄弟和侍女们一起,走在送嫁队伍里,见见热闹。桓家答应了。
从天亮开始,闺院里便开始热闹起来,梳妆的婢女,备礼的家仆,送嫁的亲戚,人来人往,喜气洋洋。连叶夕也被拉进房,顺带一起换了衣裳,梳了妆容。等叶夕回过神来时,已然见到桓徽身着绛纱长箩裙,头顶金花步摇,云鬓高挽,珠翠环手,面上亦是一副新妇的华丽妆容。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桓徽的模样。美丽庄重,却无笑容。
日落黄昏,渐到吉时。桓徽被婢子搀扶起身出门,走起路来,头上金叶叮咚作响。婢子笑着夸赞,“四娘子真好看。”
“重得要死,快点吧。”桓徽淡淡回答。
婢子一僵笑意,垂首加快了脚步。
外面隐隐传来奏乐声,是喜乐。正跨出门的桓徽突然停步,笑了起来,“以前他跟我说,声无哀乐,乐曲本身没有情绪,全然看听曲之人的心境。若心怀忧思,就算听着迎亲喜曲,也只会满目愁肠。”
搀扶她的婢子根本没听懂。站在一旁的叶夕却知道她说的是谁。
桓徽转头对叶夕说:“那时我根本不懂,就连之前咱们说这个时,我都不懂,但现在,我懂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