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怀玉抱着怀里的陶娇,摸着她顺柔的头发,听着陶娇的哭喊声,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夏筠玥提着裙子赶紧冲到贵叔的小院,嘴里喊着:“钰儿、钰儿”,见屋里黑暗一片,见不着人影,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呼喊声带着更咽,带着乞求。突然,夏筠玥左腿一痛,便被绊倒在地,狠狠地一击,身体里的力量似乎一下被抽空。“钰儿,钰儿,妹妹”夏筠玥一下情绪便爆发了出来,害怕与紧张让她已经心力交瘁,望着门外印进来的白月光,与她的心一样,冰冷惨白。
“姐姐”夏筠钰从树上惊醒来,起了身,发现自己正躺在树枝上。听着屋子里夏筠玥的哭喊声,她心一紧,便急急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脚下一跄踉,夏筠钰扑倒在地,身上的裙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夏筠钰赶紧起身跑进屋内,见月光里姐姐正扑在地上,伏地大哭,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在地上,激起一圈尘埃来。
夏筠钰红着眼赶紧向前,扶起姐姐:“姐姐,摔着了吗?”。夏筠玥抬起头,面前只有月光中迷糊的黑影,她一下爬起来抱住了夏筠钰,哭道:“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不到你,我害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夏筠钰轻轻抱着夏筠玥,抚摸着姐姐消瘦的肩膀心中一片懊悔,她不该这么任性的。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窗下的一个黑影望着屋内相拥而泣的二人,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再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翻过墙头,跨上巷子里静静守候的大黑马,那人拉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俊逸的面容来,正是出来查案的崔朗。昨日父亲让他入城查一下长鹪的下落及巫蛊之术的事情,他顺着张林查到了玉琢,正准备从贵叔的院子离开的时候,却闯进来一个少女。
只见少女在屋子里坐了一会,然后追着月光爬上了树,他应该乘着那少女不注意的时候走的,但是翻墙到一半,听力极佳的他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以及让人揪心的哭泣。望着月光中那张小脸,崔朗无法飞身离去,怕惊动了那个少女。听着少女情深悲切地叫着:“平元哥哥”,他一下想起了朔阳关外的那张脸,当时因为她脸上全是血,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他只记住了那一声悲切的“平元哥哥”。后来在朔阳关,听到那青年的求亲才记住她那月光中无助的背影,原来是她。
看着少女月光中柔和绝望的面庞,悬垂的脚尖及随风飘动的衣襟,崔朗才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是柔弱的,不像是关外敢跟突厥人厮杀的女孩。闻及她念及蒋平元和父母,心底似乎也裂开了一条缝,让口中满是苦涩,他有点担心,担心眼前的女孩真的会弃了性命,随风而去。
鬼使神差,他就这样坐在阴暗中看着,看着她流泪,看着她趴在树上睡着。他飞身前去,看着她露在月光中的大半张脸,红润饱满的朱唇,小巧的高鼻,鼻尖还带有一点潮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淡淡的眉毛撒上月华,如月中的仙子,美的静雅。他小心翼翼伸手揩了那滴泪,夏筠钰的睫毛颤了颤,连着他的心也颤了颤。直到传来一声声“钰儿”,见小人儿有转醒,他赶紧飞身下来,隐在墙后。
“钰儿”崔朗将这名字在心底唤了一遍,耳尖泛上红潮。
崔朗嘲笑了自己一番,说好远离这女子的,怎的每次见着她都是如此让人心疼,看来自己同情心泛滥了。
夏筠钰整了整情绪,将姐姐扶起来,点亮屋里的蜡烛。光亮袭来,夏筠钰见夏筠玥肿着的双眼,红红的鼻尖,夏筠钰赶紧去后院打了一桶凉水来给夏筠玥洗洗脸。收拾干净,夏筠钰送姐姐回房间,却见花姑、梅姨及陶娇何怀玉四人都在。陶娇与何怀玉已经止了泪,花姑见着四人均没事,就让四人早点休息,领着梅姨走了。
“夫人,为何你不跟她们说你并没打算让她们接客,出阁礼只是一个幌子?”梅姑问道,这是她们商量好的,就如对待刚来红帐的玉琢一样,花姑总是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让她们做好最坏的打算也是好的,最起码不会得而复失”花姑说道。何况对外说了将举行出阁礼,如泼出去的水,不管怎么权宜,这件事总是要从表面上糊弄过去。
崔朗推门进入,章远杰赶紧向前问道:“少将军,怎样?”。崔朗拍了拍身上的的尘土,进了书房,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才说道:“长鹪应该在兵属,巫蛊之术是谁弄的还没着落,但是我觉得和张林脱不了干系”。
“怎么可能,任崇可是我们的人,他怎么会?”章远杰惊讶的问道。
“我跟了张林一天,他晚上子时一个人去了兵属,是任崇一个人见的他,任崇为何倒戈,我还不清楚,总是那几样,但是任崇不爱财名,没有特殊嗜好,没道理会背叛太子和父亲”崔朗皱着眉说着。
“难怪我在驿站周围翻了几遍都没找到长鹪的踪迹,幸好少将军看到树上的痕迹,是我肯定不会想到树上“十”字指的张林”章远杰说道。
“任崇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崔朗敲着桌子问道。
“是,在京都,听说是太常院的一个编撰”章远杰答道。“你给长鹤去信,让他查一下任崇的弟弟,还有查一下一个叫徐娉婷的女人,三年前因误杀其未婚夫而判流放,然后你去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