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演出这一天,外院里人声鼎沸,座位上坐满了人,甚至有人就在高台边席地而坐,喝着酒,让人产生错觉,似乎这不是战争时刻,不是边关荒茫之地,而是繁华的京都。玉遥今日身穿大红牡丹绣花长袍,显得神采奕奕,上台短简地介绍了五人的曲目,便直接宣布开始了。
夏筠玥穿着特地制作的水蓝色底白色梨花绣的长裙,竖着坠马髻,髻上插着一支梨花簇团的白玉簪,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额上贴着红红的梨花形钿,衬的面如白雪,眉目如画。
夏筠玥抱着黑黝黝的古琴上了台,同样是席地而坐,随着琴声起,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边塞夜间虽雾重清冷,但琴音袭来众人却觉得如沐春风,心中开阔。
而这时,突然有一对少女与少年从天而降,似从天宫来,只见这位少女身着白色洒裙,裙底边绣了淡粉色的梅花,随风鼓动,刹那绽放在舞台上。而少年由玉琢打扮,同样穿得白纱长袍,竖着头发,斯文大方。飞舞的发丝模糊了少女的面容,但可见其身姿绰约,腰肢纤细柔软,随着琴音起伏,两人相伴而动,一幕幕的画面随着舞姿展现开来,少年少女相伴燕堤,嬉笑打闹,或月下挥剑共舞,或对棋弹唱,情境之中似乎包含着世间最美好的幸福。
随着琴音越来越急促,突然一转,琴音悲怆壮阔,而台子的另一边有箫声汇入,与琴音相诉相泣,似乎一下让人从云端跌落凡间,一个少女穿着水绿底深绣竹枝长裙吹着萧走上台来,正是陶娇。而台上的情景突变,少年离世,少女伏地悲切,只得梦里相寻,众人渐渐沉寂在分离思恋的悲伤之中。
等最后一个旋转停下,少女身下的梅花绽放,如活了一般,热闹的大厅里寂静无声,偶有一两声抽泣之声。稍一会,同样打扮艳丽的何怀玉和玉遥上台,两人缓缓展开手中的长轴,只见刚刚台上出现的一幕幕场景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众人皆起立,雷鸣般的掌声不断。等五位少女弯膝行李退幕,玉遥上台,开始拍卖刚刚何怀玉所画的长轴。听到台下都叫到一百两的时候,何怀玉紧紧抓着夏筠钰的手有些兴奋,而夏筠钰却有些兴味索然,有点难过。看着有些兴奋的何怀玉,她们已经在军妓这条路上迈出的第一步,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她们会不会到最后迎客卖笑也会觉得无所谓了,甚至如玉琢一样,为了恩客和恭维而对别人心存怨恨。
花姑看着院外热闹非凡的场面,倒是有点佩服夏筠钰的点子。
“花姑,这近七天的座位都被预定了,开战以来,今儿可是头一次”梅姨兴奋地推门而入,咧着嘴笑道。
“嗯,是不错,这几天收的银子除了开销,连同之前的派人去跑一趟淮南,收一些棉布上来。”花姑玩着手中一朵牡丹绢花说道。
“是,药材还需不需要添加,前几日秦军医派人过来了说是可能后面有更大的大战要打,所以建议多备一些止血治跌打损伤的药,这多备的药材因不好走官道,怕被泄露”梅姑问到。
“这些你看着办就好”梅姨闻言领命,然后就点头躬身退出去了。
战事从三皇子案爆发到现在快五个月了,仍胶着着,突厥组织了几次强攻都被挡了回去,因为这次战线太长,两边都把兵力撒了出去,崔大将军暂时还抽不出兵力主动进攻。哎,不知道这次战争什么时候结束,红帐攒了几十年的底在这次快要被掏空了。
第二天,关内的大街小巷开始流传,五位少女的仙姿美貌也被传播,有人说是九天玄女下凡,有的说是狐妖转世,无论怎样,入淮园的观票被抢售一空。渐渐地五人的名声开始传入朔阳关,传入雍城。
花姑没让五人连着演出,毕竟物以稀为贵,演出一般是三天一次,每到五人演出的日子,淮园门口人生攒动,车马往来,好不热闹。随着名声越来越大,夏筠玥也开始担心起来,这段时间红帐满足了大家的虚荣之心,昨儿陶娇还调戏了一个红脸的少年郎,这是放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是的,坏境会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和想法。她更担心的是有人发现她们四人做的清倌,虽然圣逾只说充入红帐,但是也说了犒军,她心里很不安,怕名声会给四人招来祸害。
正在夏筠玥纠结的时候,夏筠钰已经站在花姑的房间里说这些不妥。花姑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她比几个月前明显长高了一些,眼睛似乎更大,脸似乎更小更精致了。
“你放心吧,在战争结束之前你们尚且是安全的,崔大将军下令战时不得逛红帐,来此观看的人没我的允许还没人能动的了红帐里的姑娘”,况且上面还有人遮掩,她最近花的银子可是如流水般,没办法,只能靠着目前这个曲目先攒一些,不然全都的喝西北风去,花姑自然是不怕的。
夏筠钰见花姑无动于衷,有些着急,但也知道她目前无法改变花姑的想法,只好退出去。
“你说夏筠钰去找花姑了?是了,她们名声越大该是越着急的”玉琢躺在美人塌上一边让丫头梳着头发,一边听丫头回报。这些名声和赞誉该是她一个人的。她昨天听人谈论五人的美貌,她居然落在夏筠玥和夏筠钰的后面,当时她就气的肝疼。还有帐内的待遇,之前她是四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