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贵叔拄着拐杖带着夏筠钰来到院子的空地上。“下面的动作我只做一遍,你看好”说完贵叔拿起地上的枝条便舞起来,虽然贵叔瘸了腿,脸上的疤痕依旧狰狞,但招式之间隐藏着洒脱,动作形云流水。可夏筠钰越往后看越觉得有一丝熟悉,等贵叔收了式,夏筠钰才想到贵叔舞的动作和她练的蒋家枪法很像,只有一些地方不同。
夏筠钰等贵叔坐下,同样捡了树枝舞了起来,与贵叔的动作一分不差,但越到后面越是不自觉的舞出蒋家枪法来。贵叔开始是眼前一亮,后面看着隐隐有些激动,等夏筠钰收了最后一个动作,贵叔拄着拐杖站起严肃地问:“你和镇国大将军崔世恒是什么关系?”。
夏筠钰有些迷茫,她知道自己难免会舞出蒋家枪的感觉来,但是贵叔要问也是问她和蒋家的关系,蒋平元并没向她提及蒋家枪法的由来。“我并不认识崔将军,只是崔小将军倒是在朔阳关外救了我们一命。”夏筠钰答道。贵叔眯了眯眼,他绝对不相信夏筠钰的话,刚刚夏筠钰明明舞的是崔家的枪法。
夏筠钰见此,说道:“刚刚的动作里确实加了枪法,但不是崔家的,是蒋家的”。蒋家?蒋季昌?,难怪,当年蒋季昌的祖父是崔老将军的得力干将,他会崔家枪法不奇怪,后面其祖父立功调职,为了防止先帝疑心,便断了与崔家的来往,征的崔老将军的同意后将崔家枪法改了式之后命名蒋家枪法。“那你和蒋家又有什么关系?”贵叔问道。
“我与蒋家长子蒋平元有婚约,他教我的”,夏筠钰难免有些伤心。贵叔闻言没再问,接下来的事情他也知道了,看到夏筠钰的招式贵叔知道那个少年的武功肯定也是极好的,可惜了,年纪轻轻,这种人应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而不是死于权谋之下。
“蒋家的枪法是从崔家的枪法演变的,因为当时蒋家去了西北大营,所以才更了名,既然这样,我不如把崔家枪法来一遍,你跟我说一说他们的区别”,说完贵叔也不管夏筠钰的反应,便动了起来,这一次,夏筠钰从贵叔的一招一式中看到了杀气。
贵叔收了招式,明显有些吃力,他已经好些年没有完完整整舞过崔家枪法了。夏筠钰不知道当时蒋平元为了减少夏筠钰练习的难度,偷偷改了动作,本来他想他的丫头又不用上战场,何必练习杀伤力大的招式。夏筠钰按着贵叔的招式练了一遍,同样大汗淋漓地下来,想了想以往,她才发现蒋平元是给她改过招式的,不知道为了不让她受苦,又让她能自保,蒋平元私底下做了多少事,夏筠钰在这一刻才发现心中的少年远比她以为的更喜欢她。
就这样,在贵叔的督促下夏筠钰花了一天的时间熟悉了崔家枪法和蒋家枪法,最后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回到房间。夏筠钰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为什么贵叔会崔家枪法,而且还知道蒋家枪法是改了崔家枪法那些地方,甚至能告诉她哪些情况下用那些招式更有效果,最后还点评了两者之间的不足,贵叔到底是谁?可是夏筠钰没有去探究这个问题,每个人有自己的秘密,何况她现在还是自身难保。
“你怎么不点灯”何怀玉摸着门进来,见桌子前坐了一个人,唬了一跳。“哦,在想事情,忘了”夏筠钰回道。随着一抹光袭来,夏筠钰闭了眼睛适应了才睁开。“你面色有点不好,有什么事吗?”何怀玉走过来,摸着夏筠钰冰冷的手说道。“没事,大概是累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夏筠钰笑着答道。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夏筠钰望着透过床幔的月光出神,她学了一天的武,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适应不了真正的打斗,她很沮丧。
“睡了吗?筠钰”耳边传来何怀玉的声音。“没”。
“以前我认为自己的画技是很好的,连京都墨云斋的老板娘都说是极好的,可是今天见到玉遥师傅的画,和玉遥师傅谈画,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眼界是如此狭小,搁在以前……我定是不会和她有一言的”何怀玉说道。
“嗯,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夏筠钰说道,她知道何怀玉说的是玉遥师傅的妓女身份。这几个女子在红帐内活下来不仅仅是幸运,更多的是勇气和胸怀,才能遭遇这些事后还对自己所爱的事物投入如此多的心血。那贵叔呢,是不是也是在武功上投入了很多心血?两人扯了一些话就都沉沉睡去。
“快点,平元哥哥,你再慢一点我娘就得发现了,”夏筠钰拉着蒋平元的手从后门溜出来后赶紧跑出了巷子,少年俊朗的脸上有一抹红,连着耳尖,真是个傻丫头,能从江伯母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怎么可能,还不是他去求了才可行的,但他还是喜欢他的丫头拉着他小兴奋的样子。
他们去了燕堤,堤上的柳树摇曳生姿,开着一串串的花,嫩绿里带着淡黄。他们去了平江湖,在湖上泛着舟,采着莲子和荷花,少年望着身边少女咯咯地笑声,心神荡漾。他们去了台云山,看着冉冉升起的日出,柔和的光扑在少女惬意的脸上,也扑在了少年的心上。他们去了郊外的猎场,打着雪仗,少年连连求饶,然后红着脸把少女冰冷的手放入怀中,翘着无法掩饰的嘴角。
他行冠礼的那天,夏家人去观礼,她看着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的少年一脸痴笑,少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