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收拾好,见院子里传来人声,便相携出了门,顺着走廊拐了两个弯便来到花厅,花厅里已经坐了四个女子。四名女子皆二十多岁左右,面上扑着厚厚地一层白粉,朱唇绛点,眉妆浓扫,甚至瘆人,但身形妖娆,均穿着染了花纹花缎棉袍,梳着结椎髻,插着梅花镂空银簪,或錾刻花卉纹银簪,或繁华蝴蝶银簪,或嵌珠团花银簪,耳皆穿着结子银耳钉,夏筠钰终于知道为什么梅姨看到她们买的东西挑眉了,原来银字辈的首饰只能是银制的。
四人见夏筠钰几人的到来,上下打量,眼神中透着不友善,都举着手中的团扇遮着半张脸窃窃私语,不知说了啥,四人咯咯地笑起来。夏筠玥领着妹妹们坐到对面,“笑,尽管笑,脸上的白粉都快要把自个儿埋了”何怀玉看了这情景,她忍不住嘀咕道,她十分不喜如此做作之人。夏筠钰和陶娇笑了,却又被姐姐夏筠玥的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了,三人只好憋着笑,耸动着肩膀。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花厅远远地走来三个女子,均上着绣花襦,上面绣的或是兰花,或是杏花,或是杜鹃,下均着间花裙,显的腰肢纤细,足步生风,身姿甚是优美。近了看,三人的妆容发饰与身上的衣着相得益彰,或清雅,或浓烈,或妩媚,但头上都插着一只简单的镀金簪子,夏筠钰四人均有点呆了,没想到边塞之地还有如此风情的女子,还一下是三个。
那三个女子走来,看着四个人却是沉了沉脸,便走到一边坐着,也不打量,都只看着自己的手尖或脚尖,夏筠钰注意到三人一进来,最开始来的四个人就没在发出声音来,规规矩矩地坐着。
须臾,花姑和梅姨先后走了进来,花姑自然坐到首位上,梅姑立在旁边,扫了一眼人群,“还是玉琢没到”,梅姨低头说道,花姑似乎见怪不怪,“不管她,我们开始吧”。花姑直起身子先说了一下这个月的收入情况和帐内发生的一些事,或表扬一些人,或批评了一些人,然后谈了一下后几天的计划,众人均默默听着,不敢提出质疑。最后,花姑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梅姑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帐内来了四位新人,按照帐内的规矩,按照考核来,所以我先不介绍了,反正三天后还需要重新认识”。
“花姑这话说得有些欠妥当,如此美貌的女子何须再考核,银铃四人最近着实辛苦了些”,只见一名女子从门口踏入并说道。只见该女子梳着盘叠的螺髻,中间错落地点缀了细小的珍珠,髻尾插着白玉孔雀开屏流苏簪,长着瓜子脸,白嫩细腻的皮肤,黛眉轻扫,丹凤眼,小巧鼻子,檀口轻启,额上贴着梅花金钿,身着白底淡黄色牡丹金丝镶边上襦,下着淡黄色底金色镶边百褶裙,不徐不快地走来,动时身姿妩媚,静时端庄优雅,夏筠钰四人愣了一下,这位女子像是误闯进来的贵女,如果是在京都,她们不会如此惊讶,但这偏偏是红帐。
女子上前对花姑弯了一下膝,笑着说道“玉琢来迟,望花姑原谅个”,说完不等花姑开口自行站起,坐到花姑的左下方。梅姨憋红了脸正想发作,花姑打断了她要说出的花,转身问到“有何欠妥当?”。玉琢素手拿着帕子掩嘴笑到“花姑竟不知为何,她们四人奉了圣谕充的军,和我们不同,天见忧怜,我可不想被安上造反的帽子”。这话像是在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一个石子,众人闻言立即炸开了锅,她们只知道花姑招了四个人,却不知这四个人身后还有这样的事。
花姑面色不愉地盯了一下玉琢,玉琢却当作没看见。花姑喝了一口茶,将茶盏狠狠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众人停下了声,却也警惕地看着夏筠玥四人。“陛下说充军帐,可没说立即就接客,帐里有帐里的规矩,别忘了你当年是如何入帐的?”花姑淡淡地说道。她是怎么入帐的,自然是误杀了人判的流放,最后凭着自身的姿色自己找上了花姑进了红帐。玉琢没想到花姑会当众提起,心中懊恼,过了这么些年,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入的红帐。她想反驳,却想起那人的话,捏了捏手中的丝帕,沉下眼没再说话。
花姑看着终于消停了下来,便开始安排,让四人先跟着帐内的教养师傅两天,三天之后会举行考核,说完便面色不愉快地走了。“去查查,谁露的底”花姑对梅姨说道,这件事在京都一带是人尽皆知,但是不可能这么快传到这里来,知情的都是自己人。梅姨点了点头,便躬身退了下去。
夏筠玥四人正准备离开,“站住”玉琢捏着手帕,喝声叫到,随即甚是嘲讽地说道,四人转身冷冷地看着。“不要以为自己还是大小姐,你们现在是戴罪之身,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不要妄想在红帐里有多好的结局,有我在,你们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的,也不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堆里出来的,哦,不对,你们可不就是从乞丐堆里出来的”玉琢走到四人面前打量四人破旧沉暗的衣服说道。厅里的其余人不敢先行玉琢而去,见此景闻其言,均遮着嘴笑了起来,没想到一项高高在上,不轻易与人言的玉琢也有如此气急败坏的时候。
夏筠玥抬起头来,向前走了一步,均冷眼看着玉琢,像是看家里犯事丫头一样,“我们是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们自然知道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