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过了两天,就有人过来找夏筠玥她们。四人忙完医馆的事情携手回来,见张婶门口立着一个上穿暗绿短褂,下着黑色胡裤的妇人,四人一愣又反过神来,来的是老熟人。来人见着四个姑娘,弯嘴一笑,便转身进了张婶的屋子,四人随后进入,张婶自觉出门沏茶去了。“看样子四位姑娘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我是过来接四位姑娘入军营的,你们之前已经见过我了,你们叫我梅姨就行了,明天我有事,后天早晨一早我就来张婶这接你们,你们也应该知道你们逃跑的代价,我就不多说了”妇人淡然的对对面四位姑娘说道。说了一些话,四人出了张婶的屋子,皎洁的月光洒在四人身上,发出柔柔的光。
“玥姐姐,我今天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吗?”陶娇弱弱的说道。夏筠玥看着陶娇请求的面容,又看到何怀玉一脸期盼的看着她,笑道“要不我们今天四人一起睡,也不知道那床板能不能架得住三头小猪”“我们是猪,玥姐姐你也是小猪,哈哈”四人笑着转入了隔壁的屋子。
“筠玥她们真的要放到红帐里去吗?梅姨”张婶沏茶进来,只见梅姨一人坐着,情不自禁地问道。“没办法,能改变决定的只有陛下,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就怕有人发现,问责起来一帮子人都得受连累,何况帐里现在缺人手”梅姨淡然地说道。张婶闻言面皮一紧便不再说这件事,扯着其他话题去了。
四人把两个床板拼凑起来,排排得躺着,黑了灯,窗户透入微弱的光。
“玥姐姐,其实我很害怕”陶娇睁着圆圆的眼睛说道。
“娇儿,我问你”夏筠玥翻了一个身,面对陶娇。“嗯”“抄家的时候你当时害不害怕”“害怕”
“代替你弟弟时,你害不害怕”“害怕”
“你救陈城的时候害不害怕”“害怕”
“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害怕是正常,我们躲避不了,我们就给自己可以面对害怕的勇气,前面的路我们一起走,走完了我们就去找我们的弟弟,好不好?”
“好”
何怀玉听完二人的话,反脸过来,伸手过来握住了夏筠钰的手,两人在黑夜中相识一笑。四人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四人还是正常去了医馆,然后正常的和众人打招呼,然后天黑时又若无其事的和总人挥手道别。
“我明天就去红帐了,反正你知道这件事,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姚大夫说你的腿没大问题了,再休养一个月就好了,所以你别担心,我走啦”,陈城看着前面低着头的小姑娘,头顶黑黑的头发,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猜一定是难过的表情吧,他突然想抱着她,安慰以下她,从眼睁睁看着她为自己挡下一刀那刻起,这个女孩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刻痕,无法磨灭。但是,她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陈城沉着脸看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四人携手走在小道上,除了风刮过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这样,我们来赛跑吧,谁输了,谁就和怀玉睡,她呀昨天差点把我踢下床去”夏筠钰高声建议道。“钰儿,你恶人先告状,明明你踢的我”何怀玉笑着去挠筠钰。“来呀,快来追我呀”夏筠钰笑着往前跑去。四人呼着高身向前跑去,迎着风,吹干了泪。从今天开始,没有大小姐,没有名门贵女,没有颜面,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四人嘻嘻笑笑的回来,却见门口立着一个青年,陶娇笑着对夏筠钰说,“最近大家怎么都喜欢立人家门口呀”。夏筠玥苦笑着拉着何怀玉和陶娇进门去了。
“你怎么来了”
来人便是扁担,青年站起来比躺着显的更高,高了夏筠钰半个多头,静静立在那,月光下的背景拉的好长,黝黑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痛苦容忍。青年紧张的说:“我听陈百夫长说你们明天要走了”
“嗯”夏筠钰还不知道陈城还是百夫长。
“我是想跟你说句话”青年绞着手指说道。
“我明天就走,入红帐”夏筠钰看青年这样的表情明白过来,她不笨,愣了片刻残酷地说道,没有缘分的喜欢,为何要带给别人烦恼,只是说这话时,内心仍是如锥刺一般痛,她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落入风尘的现实,可是她并不愿意把现实摆在认识的人面前,让自己血淋淋的,裸体一般,只剩耻辱。
“我知道”青年恍惚了一下。
“我已经成过亲了”夏筠钰冷着脸说道。
“我知道,但那不算”青年来之前,陈城已经跟他说了他是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夏筠钰愣了一下,是呀,当时陈城就在天牢外。
“我喜欢你,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青年说完,全身紧绷才松了下来。“我下午去找姚大夫了,想让他帮我给你提亲”。“但是陈百夫长听到了,把我拉了出来,他跟我说,我的提亲,可能会害死你”,青年闭着眼,掩盖住揪心的痛苦和无望,送了松握紧的拳头,鼓起勇气说道,“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青年终于不顾雷动的心跳,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