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顾清霜愣愣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过是死有余辜，让师姐受惊了。”纪凌淡淡道，“顾师姐，你先出去吧，我要给师尊处理伤口。”
“哦，好。”
顾清霜慢慢把半昏迷的洛卿寒交给纪凌，说了一句“小心”，又把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都掏了出来，还留下自己的外衣，才退出山洞。
夜间的冷风有些凉，顾清霜没抓到红衣女鬼，心情本就不好，眼下洛师叔又受了伤，她也越加担忧和烦躁。只是吹了一会儿冷风后，她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是自己出来？纪凌才是个男的好吧！就算要给洛师叔上药处理伤口，也应该轮不到他啊！
下意识地，她就想折回山洞，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打了一个寒颤，顺道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守洞口。
洛卿寒受的伤的确严重，那一击的攻击力极强，甚至能无视纪凌的皇族血脉压制，就代表不是吃人魔自己修习得来的术法，而是别人借它之手，借机来除掉自己的手段。
纪凌抿抿唇，强按下心口泛起的那一抹疼痛，张了张口：“师尊……”
洛卿寒不是最守死规矩的人吗，为什么即使自己受伤也要救下他？
他宁愿，和吃人魔对战的是自己，她就像上辈子一样，抱着剑在一边冷眼旁观就好……
“无碍。”洛卿寒吃力地摇摇头，“既然吃人魔已除，就去把顾清霜叫进来。赤衣镇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先回柳宅一趟。”
她抬起满是血污的手，颤抖着十指在石壁上凝了一个金光熠熠的阵法，随即痛苦地闭上眼，眉头紧拧，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一道传送阵法，通过空间隧道，可以直接回到柳宅。远距离的空间传送虽然会消耗大量灵力，但对于灵力深纯的洛仙师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方才受到的那一击重创太强，周身脉搏受损，灵力无法施展十之一二。若不是担心留在此地太久会发生什么变故，洛卿寒是万万不会施展此法的。
纪凌的心里瞬间腾升起一股无名焰火。
这女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敢施展空间传送术，是当真以为自己的命大得很吗？！
他强忍着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劝诫道：“师尊，您伤得太重了，要及时处理，不然伤口会溃烂的。”
“我自己有数。”洛卿寒不管不顾，一手扶着石壁准备站起来。“你去把顾清霜叫进来。”
“弟子瞧得真切，方才您中的那一击上面淬了毒，若是不第一时间除去，回去后毒蔓延全身，会影响您日后的施法运功。”
纪凌说着，动手去解洛卿寒的衣裳。
洛卿寒皱着黛眉，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虚弱病态，摁住少年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你干什么？”
纪凌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的最后一丝好脾气也被消磨得荡然无存了。
“刺啦——”
是外衣被撕裂的声音。
洛卿寒望着少年，眸底划过一抹错愕，满眼不可置信：“纪长玥，你发什么疯？！”
纪凌抓住洛卿寒的手腕，反手将她压在石壁上，自己也俯身凑了过去。
身下的人挣扎，无果。
二人脸对着脸，挨得极近，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师尊的睫毛在轻轻扫着自己的脸，除了浓烈的血腥味儿，还能隐隐嗅到她身上的一丝淡淡冷香的味道。往下，是干裂没有血色的嘴唇。
纪凌半跪在地上，喉结滚动，乌黑的眸子此刻暗沉又深邃，薄唇微起，轻声缓缓道：
“师尊，你乖一些，弟子不想弄疼你。”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尽数扑到身下人的脖颈上。
洛卿寒明显身体一僵。
她突然有些后悔，若是方才不施展那一道空间传送术，就算受了再大的伤，也还不至于被一个少年给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但现在已经耗费掉近九成的灵力，比起普通人还要不如，只能任人摆布。
眼不见心不烦，她干脆闭上眼，倔强地别过脸，不肯去看他。
纪凌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一扯，就解下洛卿寒右肩上的衣裳。
洛卿寒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先前隔着衣料看不出多大名堂，这会儿扯掉衣肩，才发现鲜血淋漓的伤口，血肉模糊，皮肉翻滚，笼罩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魔气。
“……师尊，弟子得罪了，您忍着点儿。”纪凌颤声说完，一只手扶着她没有受伤的左肩，冰凉的唇近乎虔诚地覆了上去。
肩膀上传来一阵意料之外的剧痛，麻酥酥的，洛卿寒知道，那是纪凌在帮自己吸魔气。她闭着双眼，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纪凌的手还压着洛卿寒的皓腕没有松开，掌心湿漉漉的。他咽下最后一口毒血，舔了舔唇，眸底光烁不明。
抹好药，又缠上绷带，伤口才算勉强处理完毕。
酥麻的触感消失，洛卿寒虚弱问道：“好了吗？”
纪凌抬手，